不可承受之痛

亲戚愣了一下，放开了他。

楚凌书立即冲出了门。街头巷尾围了很多人，议论纷纷。见到他出来，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楚凌书管不了他们，此刻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老师和同学打电话来关心他，他都没心力应付。

这事闹得很大，半天时间上了本市新闻了。

只是大家了解的就是仇人家之间的地皮纠纷，没有人知道他和莫言尘的事。

迷糊着拦下一辆出租车，直达本市的医大附院，问了导诊台，恐惧慌乱走到了ICU病房外面的小厅堂。

远远看到江南风和莫家的许多亲戚在那里，坐着的，站着的，十来个。

楚凌书拽紧了自己的双手，却感觉没有一点力量，手脚是软的，几乎再也移不动步伐。

莫家亲戚发现了他，齐齐看过来，脸上带着愤怒和嫌弃。

楚凌书视线对上江南风，后者怔愣一会，微微朝他点了个头。

楚凌书努力地找回控制肢体的能力，慢慢走了过去。

莫家亲戚瞪着他，开始有人带头指责他。

“你来这里干嘛？”

“你这个少年，你别来这里了！”

“怕事情不够乱啊？”

“……”

楚凌书管不了他们，他无助而绝望地看着江南风，甚至不敢开口询问莫言尘的情况。

“没关系，他没有恶意，他们是同学！”江南风对亲戚们说到。

他主动走到角落去，楚楚书慢慢跟了过去。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晚上可能会醒！”江南风说，“没有致命伤，有轻微脑出血，脑损伤程度要等醒来了看。”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几个字，楚凌书了无生趣的眼眸中重新有了一点精神。只要莫言尘活着就好，不管是怎么样的，自己都爱他一辈子。

干涩发痛的眼底重新有了点湿意。

“嗯！”他应到。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你想看他一眼吗？我去申请。”江南风问。

楚凌书摇了摇头。他不敢看，他怕自己再看到昏迷不醒的莫言尘，会倒下去，他现在得撑着。

“醒了再看！”他低低地说，声音是沙哑的。

江南风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楚凌书转身离开，准备去看父亲一眼，也许伤好了后，以后怕是不容易见面了。

……

失魂落魄地乘车来到市医院的普通病房门口。

介于各种因素考虑，两家被送到不同的医院。

病房外依然是很多亲戚朋友在。看到他，都露出很关心的表情来。

“凌书啊，你待在家里休息就好了，其他大事大家会处理好的。”他的堂伯说。

其他亲戚也纷纷附和着，要他照顾好自己就可以。

这些同情的眼神让楚凌书更加的痛苦难当。好在心已脏经接近了麻木，反而能承受了。

他愣愣地走进病房。

朱瑾坐在病床前发呆，楚文雄靠在床头，闭着眼，显然是没有睡的。

楚凌书的视线移到他的脚上，看到了黑色的电子脚镣。

麻木的心顿时再次被烈火灼烧着醒了过来。

他扶着床沿，跪了下去，埋头痛哭。

哪有什么可以面对的，都是不可承受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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