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二）

莫言尘退了一步，躲开楚凌书的手。

“不必，一点皮外伤。”他说。

楚凌书站了起来，蹙眉看着他说:“不是皮外伤，都抓出四条沟了！那个死变态的手那么脏，有毒怎么办？”

“是吗？嫌人家脏，不是还要加好友嘛！”莫言尘嘲讽地说。

楚凌书心里郁结，不想跟他争论。他转开脸，闭了一下眼睛，调整呼吸。

“家里有碘伏什么的吗？”楚凌书问。

莫言尘没有理他，拿着毛巾走到阳台外面去。

楚凌书听到了他在吹头发的声音。这让他恍惚间想起了莫言尘曾经站在沙发后面，手指轻柔地穿插在自己发间，为自己吹干头发。

想起莫言尘托起他的下巴，弯下腰来……想起他们忘情地沉溺于彼此的气息里。

“你回去吧！这没什么！”

莫言尘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旖旎回忆中的楚凌书。

楚凌书顿时脸红了起来，愤恨于自己的心猿意马，对一个不忠于感情的人！

“你拿碘伏清理一下吧，别发炎了！”楚凌书说完这句，转身要走。

“楚凌书！”莫言尘突然喊他。

楚凌书再次从莫言尘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心里酸了起来。

“你喜欢陈文州？”莫言尘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低沉地问。

楚凌书微愣了下，本能地想立刻否认，但是在话要出口的瞬间，他的理智又清醒了些。

这不正是他要的结果吗？他作了这么些事，不就是想让莫言尘这样觉得吗？

“还好吧！”楚凌书说，“他人不错！”

他实在不愿意直接说是！

莫言尘怔忡住了，眼神似乎极速暗淡了下来。

半晌后，他转身走到沙发坐下，似乎依然有些发懵，他的两只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脸，无言地看着地面。

莫言尘的反应，让楚凌书心尖开始越来越快的颤动了起来。

难不成，莫言尘竟是真的还是喜欢自己的？

他心念一动，走了过去，在莫言尘身边坐了下来。

“莫言尘！”他低低地唤了他一句。

莫言尘没有回答。

楚凌书听到了他越来越粗的呼吸声。

心间突然就湿润了起来，楚凌书起身，蹲到莫言尘跟前，伸手托着他的额头，扶起来。

楚凌书瞬间惊呆了，心如刀绞。

莫言尘在哭，泪流满面。

看到已经被发现了，莫言尘更加悲痛地颤动着身体，痛哭起来。

楚凌书心中大恸，他直起背，不顾一切地将他的脑袋抱在了怀里。他用手臂紧紧地环着，几乎将他整颗脑袋包裹住了。

莫言尘抬手搂住楚凌书的背，竭尽全力地抱紧了。

楚凌书心痛得快窒息了，大滴滚烫的热泪从眼底涌出，瞬间流到了下巴上。

莫言尘是真的在乎自己的，莫言尘是喜欢自己的！

他放开手臂，捧起莫言尘的脸，他忘记了一切，再顾不得任何人任何事，他直起腰背，靠上去……

他们痴狂而痛苦地沉溺在这个混合着双方热泪的气息交汇里，谁也不肯放开。仿佛此刻只要分开了，一切，就永远地结束了。

很久很久，久到双方不再流泪，脸上干了。久到他们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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