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速食

舒元知道已经站在热闹的人群边缘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杨怡君随着人群欢呼，她有点格格不入。李昊辰要接她，她没同意，她可以等活动开始才姗姗来迟，李昊辰在另一边朝她挥手，她也只是淡淡颔首。

杨怡君用手肘捅了捅舒元说：“我都好奇你为什么答应来，不过既然来了，high起来嘛。”表演完的李昊辰跑到舒元身边，额头上还淌着汗珠，微弯着腰喘气，抬眼看向舒元时却有满满的兴奋和激动。

“你能来我太高兴了，我表现得怎么样？”李昊辰只差在脸上写着“求表扬”三个字，等着来自舒元的夸赞。舒元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还。。。行吧。”

李昊辰没有看出舒元脸上的勉强，两个人毕竟也没有太熟，他以为她一贯如此，如此的腼腆和冷淡。李昊辰就这么站在舒元身边不走，兴奋地给舒元当舞蹈解说，不知不觉间越靠越近。舒元不是很喜欢李昊辰身上的香味，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又靠向杨怡君，如果不是和杨怡君换位置太刻意，她很想换个位置。

也许是灯光不够明亮滋生的暧昧气氛给了李昊辰勇气，她躲他就冲，两个人的距离到底比舒元可以接受的距离近了些。舒元在心里直叹气：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要答应来看，搞得她好像是为了他来的。

舒元本来外表就出色，李昊辰也不差，两个人站一起渐渐地也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有一个女孩子频频看向他们，不知道是不是李昊辰已经习惯了女孩子爱慕的目光，他仿佛并没有察觉。这种不善的来自同性的目光，舒元很敏感，她皱了皱眉头，打算提早离场。

舒元刚示意杨怡君要提早离开，那个女孩子径直走向他们，正好音乐停止，她的声音清亮极了。她的手停留在舒元肩膀上方，对舒元挑了挑下巴，看似不屑地发出邀请：“Battle?”

舒元淡淡地后退了一步，轻轻地摇头：“抱歉，我们有事要先离开。”舒元去拉杨怡君的手，杨怡君朝她点点头，两个人准备离开。

只是事情的发展并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她们要离开时，这个叫ada的女孩拦住了她们，煽动了现场的气氛，连李昊辰打圆场都没有用。李昊辰虽然失望舒元要先离开，但眼前的情况好像舒元先离开确实比较好：“别闹，ada, 元元不会跳街舞，她只是来看表演的。”

“看表演还是看人？”Ada眼里嫉妒的火正熊熊燃烧着，听到舒元不会跳舞她就更不想放过她，“这身段这脸，随意扭动两下也是风情十足，也不是争输赢，比划两下嘛。”

这种明显的人身攻击让杨怡君觉得不舒服，她尽管比舒元矮还是把舒元拦在身后，才对着眼前的人开口：“没有人规定喜欢看街舞的人不能长得好看，也没有人规定看街舞就必须会跳街舞，peace&love 不知道吗？”

“正常切磋而已，怎么，不敢？”

“正常？你找一个不会跳舞的人切磋，哪里正常了。在场那么多武艺高强的女生，你怎么不找她们？”

“她们不追昊辰。”Ada一脸的鄙视，再次把不屑的目光投向舒元，还提高了音量：“和昊辰在一起不会跳舞怎么可以？他可是大神！”

舒元忽略了Ada的目光，倒是很感动杨怡君对她的保护，她拍了拍杨怡君的肩膀示意她让开。舒元把包递给杨怡君，看杨怡君一脸莫名，对她笑了笑：“长得好看的人也可以跳好街舞。”杨怡君没有反应过来，还没伸手去接舒元的包，李昊辰的手伸了过来，被舒元躲开了。

“谢谢，不用，怡君拿着就好。”舒元活动了下脖子，缓缓解开外套的扣子，内搭是一件短款的卫衣，搭配高腰阔腿裤，这不是她以往习惯的穿衣风格，这是林妙妙送她的“姐妹装”，她也是今天才拿出来穿，正好适合这个场合。

李昊辰讪讪地看舒元把包和外套递给杨怡君，他知道ada喜欢他，ada的实力他也知道一些，舒元虽然最近改变风格了，但这是需要基本功的，不是凭外表和冲动就可以的。实在是舒元之前的外表就是温柔的美，虽然不常笑看起来清冷，但到底是软乎的。

李昊辰有点讨好意味地哄舒元：“要不还是不要比了吧？Ada学姐学一段时间了，而且还挺有天赋的，你未必能。。。”虽然李昊辰内心有一半是在狂喜，在他看来，舒元要迎战就是默认要和他在一起，他虽然明着追舒元可是还没表白，这进展真的太喜人了。

舒元一脸莫名地看向李昊辰：“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我不会跳吧？”

那些起哄的，在Ada表演时对站在一旁活动筋骨的舒元喝倒彩的人，在舒元流畅的动作里渐渐消音。不说李昊辰，连舒元的舍友杨怡君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杨怡君在惊讶过后立刻释然地笑笑：虽然相处不长，但舒元看着就不是那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人。

这回再也没有人拦着舒元离开，舒元把外套挂在臂弯，包搭在肩上，挽着杨怡君径直离开。杨怡君边走边掏纸巾递给舒元：“先擦擦汗，然后赶紧穿上外套，不要着凉了。”舒元从善如流的配合杨怡君，其实是因为她的思绪还在飘，刚刚那个热血的场合让她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杨怡君配合着舒元，看她穿戴完毕，才斟酌着开口：“你，是不是想和李昊辰在一起？”在舒元刚皱眉看向她的时候又立刻补了一句：“那个叫Ada的最后那句话，你懂的。。。”

舒元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其实没有听进去Ada的话，只是熟悉的场景让她想到以前的事情，她就突然冲动了，那些被压抑很久的情绪，曾经做错的选择她今天想选回来，虽然过去的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但好歹没有遗憾。

舒元才刚要劝杨怡君放宽心，李昊辰就追了上来，并对舒元说：“我，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舒元这下才有了她刚刚真的是冲动了的感觉，她看了看喜上眉梢的李昊辰，斟酌了一会儿才对杨怡君点点头。李昊辰看杨怡君快步走远，在心里说了句：还挺识相；杨怡君不知道李昊辰会这样想，如果知道她一定会跳脚：我是给你留面子，怕见到你被拒绝的场面会被灭口。

李昊辰偷偷瞄了舒元一眼，伸手去够舒元置于身侧的手，在他的指尖刚碰到她手背时，舒元条件反射般地挥开。

李昊辰愣了愣，带着点宠溺地表情对舒元说：“是我孟浪了，但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想多了。”

舒元的声音很冷，比她平常客套敷衍时更冷，李昊辰不明白他哪里错了，他脑子迅速地转了转才开口：“Ada是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你大家都知道的。”

舒元真的要无语问苍天了，这个误会闹大了，敢情李昊辰以为她是在吃醋？ 还没等舒元开口解释，李昊辰又接着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

这不是舒元第一次被表白，只是这种自我肯定式的表白还是第一次见，舒元低头讽刺地笑了笑，再抬头时也没收敛眼里的嘲讽。“我不喜欢你，刚刚也不是因为你。”

“别闹脾气啊，我都说了，我和Ada没什么。”

“我和你也没什么。”

李昊辰懵了，他不懂舒元平常看着那么清冷那么淡，醋意怎么这么大，他都解释过了。但李昊辰还是有耐心，又去拉舒元的手，还讨好的开口：“女孩子就是口是心非，你身体比你诚实，我真没想到你会跳，还跳得不赖。”

舒元在心里骂脏话，连伪装都不愿意了，也不考虑要不要委婉地拒绝，因为对方能把委婉理解成欲拒还迎。“1.我今天不是为你而来，我知道你是街舞社的，当初社团招新的时候，你帮街舞社给我发过宣传，我那天是再确认一次；2.我接受battle，只是因为我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我只是把当初没有做的事情今天做了。”

李昊辰没听进舒元的话，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舒元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舒元的声音太好听了。李昊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舒元话的意思，他内心有点尴尬只是脸上不显，就当是误会了吧但他和舒元之间今天的进展不可谓不大。“那，反正我喜欢你，我会继续追你，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舒元没想到李昊辰的转变这么快，接受能力还真是好，只是她不想要有不必要的麻烦。“我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你。”

李昊辰被舒元轻描淡写投出来的炸弹炸晕了，他不可思议地在舒元的脸上找真相，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证明舒元是在说谎，可是他失败了。他直视舒元的眼，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坦诚，他第一次这么讨厌这双他之前很喜欢的眼。

李昊辰的声音里有点晦涩，暗哑着开口：“你，喜欢他什么？”

舒元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那你喜欢我什么？”这种见色起意的所谓喜欢，这种起源于颜值的悸动，经不起推敲和斟酌。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李昊辰给的答案让舒元发笑，她笑着摇摇头：“你喜欢上的那个我，是我自己都不喜欢的我，而我喜欢着的那个人见过所有的我。”这个时代的爱情和这个时代的节奏是一样的，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很快就在一起，然后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分开，可能只是觉得心跳的频率放缓就分开。舒元一直都知道：这个年代是喜欢就可以牵手，上床也不需要名分和负责，分手只需要拉黑；可她做不到和大多数人一样，她以为顾熠也是不同的，可是顾熠不是，哪怕顾熠及时回头，她心里的刺依然在，时不时隐隐疼着，让她煎熬和难耐。

“抱歉，你值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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