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伤别

舒元选择文科，并不是说她文科没有理科好，实在是因为她遗传了季教授在物理上的天赋。如果父母的婚姻没有破裂，这个天赋值得赞赏且承继。舒元不可能在母亲情绪已经出现偏差的时候去选择理科，因为她不想再看到优雅地舒首席发疯般地指着她骂，叫着她的曾用名，把属于父亲的罪压在她头上。

天赋是一回事，成绩优异对舒元来说是习惯，她只是习惯了优秀习惯了尽全力去获得最好的成绩。问她有多喜欢物理？她想了想她大概更喜欢数学，功课数学难题的过程让她有攀登高峰的感觉，写下答案的那一刻有种满足感。

文理科对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什么差，她不偏科也没有特别的喜好，所以她下意思的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项。以前的舒元过得很恣意，本身优秀加上家世的加持，她其实没有太多的束缚感。但如今，舒元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努力在母亲面前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舒元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自己去面对母亲才是对的，她想要母亲开心，不要自暴自弃，能好好看医生好好吃药，可是她劝不动。只有她弹琴的时候，母亲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祥和的，当然前提是没弹错。舒元强迫自己重新喜欢上钢琴，也用越来越多的时间去练琴，为了在母亲面前有个好的呈现讨母亲欢心。

与舒元不同，顾熠一直是家庭幸福的孩子，他的恣意和飞扬由内而外地散发。舒元有时候想：她喜欢顾熠，喜欢靠着他待在他身边，是贪恋他身上的温暖。

高考成绩出来后，顾熠彻底放飞自我，好像回到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顾熠的恣意潇洒和舒元的苦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通宵吃鸡，他和一群同学去西藏自由行，而她在补习班和才艺课中穿梭。

还好，顾家搬回了老宅，顾熠常过来蹭晚饭，饭后她抱着作业和他回家。顾熠的房间，处处可见舒元的痕迹，她端坐在书桌前写作业，他窝在躺椅上打打游戏看看书，无言的陪伴是他们之间长久的默契。

“哥哥，你还没离开，我就想你了。”

“停，妹妹，不要煽情。”顾熠看着舒元一脸认真地开着“玩笑”，他一时分不清真假，他带着思索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哪有煽情，我们好像没有分开过这么远且这么久，如果你国庆节不回来的话。”舒元尽量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认真，有点撒娇的意味：“难道不是吗？难道你不会想我吗？”

顾熠暗暗舒了口气，习惯性地去揉舒元的发：“不想你还能想谁？”

“那你国庆节回来吗？”

“回！”

目的达到，舒元其实就是想顾熠国庆假期回来看她，她也是真的不舍得，他们确实没有分开过那么久。突然拉远的空间距离，不再在同一个城市，高中和大学之间天然的差距，每一点都让舒元不安。

这一年来她失去了太多太多，她不愿意再去经历别离，可是人生处处是别离。就像她相信顾熠答应她会回来便会在国庆假期回来，但顾熠失约了，这也许不是顾熠第一次失约，但却是迄今为止让舒元最难过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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