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过后几天,林维哲似乎被霉运缠身了。
先是出去办事,代步小轿车无缘无故被人扎爆胎,过了几天,在教学楼公共厕所,又被人蒙着头打闷棍进了医院,后来,才刚刚恢复,竟又意外卷入几个学生的“桃色事件”。
当时林维哲上的晚上最后一节课,这次他代了一个校公选课,他的课还是挺水的,一般都会提前五分钟放学。
那天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最后他正准备提前下课,拔U盘的时候,有一个脸生的女同学凑过来,手肘支在讲桌上,一脸调笑地向他咨询学习问题。
他皱了皱眉,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来有什么,便耐心地开始给她解释。
“这里可以用辩证法的方法回答……一分为二地分析这个历史事件的影响……最后再来个总结。”
“哦——这样啊。”
那女生拖长了调子,笑眯眯地瞅着林维哲,看得出心思根本不在课业上。
林维哲却一点都没看出来,只是习惯性地笑了笑,“明白就好。”
又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凑过来,浓妆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老师,我也有问题。”
林维哲有些不耐烦,不过本着为人师表的负责心理,他还是皱着眉看向那女生。
“什么问题?”
这个女生有些鸡蛋里挑骨头,有时表面上好学“爱问”的好学生,其实只是个杠精。
“这个问题考试不会考。”
“老师,我们上大学可不只是为了学历,这是您说过的。”
林维哲无奈,只得委婉拒绝,“今天已经太晚了,下次吧。”
晚课下课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所有学生和老师基本都走光了。
教学楼空空荡荡,连个脚步声都没有,若是站在长廊喊一声,说不定能听见轻微回音。
林维哲收拾好公文包,大跨步往教室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拦住了。
林维哲眼皮一跳,突然感觉这俩学生看他的眼神不怀好意,“你们想干嘛?”
那俩男生不是他的学生。
林维哲记得每一个他学生的长相,这算是超能力了,他看过的脸基本过目不忘。
现在想想,那两个还在教室里的女生,自己也是面生得很……
“老师,对不起了。”
其中一个男生咧嘴冷笑,猛得抬拳,不留余力地砸在林维哲脸上,把林维哲打得一个踉跄。
林维哲唬了一跳,伸手指着他,“你们……”
“小威,费那事干什么,直接打晕不就行了?”另一个男生不赞同道。
“不行,大哥说要醒着的,醒着的才好玩。”那男生怪笑。
林维哲心里越发诡异,不知道这几个学生搞什么鬼,回头看教室,那两个女生还没走,正坐在最靠窗的课桌上,笑嘻嘻地看戏。
“你们要做什么!”
林维哲突然想起保洁阿姨,按理说保洁阿姨早就应该看到这边的情况了,这教室灯火通明,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难道……
“在想什么呢老东西!”
好像有一本厚书砸过来,这次正对林维哲的后脑勺,林维哲感觉眼前一黑,世界变得天旋地转起来。
他心里惨叫一声,昏迷的前一刻依然在想,他平日为人低调,不知道怎么,这次竟会遇上这种事。
“看吧,绑着好办多了。”
“再拍几张。”
后脑有什么刺痛的感觉,像针扎似的,又仿佛被毒蚂蚁叮咬,眼皮沉甸甸的,费好大力才能微微抬起。
林维哲迷迷糊糊地想,完事了?这群学生离开了吗?
“他醒了哎!”
“不错。”
更高一点的男生把脸凑近,对着慢慢睁开眼的林维哲歪了歪嘴角,眼底闪烁恶劣的光,“你醒的还挺及时。”
林维哲恍然清醒,才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空。”叫小威的男生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把白衬衫塞回格子裙的女生。
那女生很不满似的,骂骂咧咧的,“我刚穿上哎。”
“md干嘛醒那么早。”
女生走过来仰手扇了林维哲一巴掌。
林维哲目瞪口呆,女生把白衬衫随意扯出来,又把领口弄乱,以彪悍的动作跨骑到林维哲腿上,随后又像摊泥似的就趴在他身上。
看着摄像机显示屏里的画面,小威忍不住赞扬,“不错哎,醒的更有feel。”
“是吧。”
林维哲怒了,开始剧烈挣扎,“你们做什么!”
空吓了一跳,从他身上蹿下来,“要不算了吧,拍了几张了?”
“再拍两张,才拍了一张。”
另一个女生坏笑着朝林维哲走过来,林维哲又惊又惧,拼命挣扎想站起来,不想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要不算了吧……我有点害怕。”空说。
几个学生走后,更高一点的男生又折回来,给林维哲松绑。
他嘴上说的软话,然而脸上却笑嘻嘻的,“老师,你可别怪我们,谁叫你被人盯上了呢?”
林维哲恨不得把他掀翻在地,只是明白对方和自己的体格悬殊,更何况对方正值青年,他不想造成流血事件。
“谁叫你们来的?”
那男生还是笑,“这个就不方便告知了,老师,你还是想想怎么自保吧。”
见男生起身,林维哲连忙问,“那几件事,也是他派人弄的?”
“老师真聪明。”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我报警吗?”
那男生连头都没回,“刚才的拍摄老师都看到了,相信你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
林维哲再想发问,那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他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边不甘心地收回目光,活动了一下被绑了许久的四肢。
雪白窗帘被风吹起,窗外夜黑如墨。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艳照门。
林维哲忍不住想,他们想要什么?
要他身败名裂?
或者顺便再失去工作?
对于他这样带孩子的中年男人,失去工作或者身败名裂,简直是要他的命……
林维哲驱车来到小区地下车库,他却没立即下车,而是躲在车里默默点了支烟。
林维哲推门进来的时候,睡在沙发上的我才醒过来,我眯了眯眼,有些不适应突然打开的强光。
“爸你回来了。”
林维哲嗯了一声,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我却没忽略他嘴角的小片青紫。
我一愣,“爸,你和人打架了?”
话刚出口我就否决了,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和人打架。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我抬起头,表情惊诧极了,“你被人打了?”
林维哲依旧沉默,径直去了趟洗手间,过了一会,他脸上湿漉漉地、脚步慌张地走出来,我有些茫然,他从来不会这么失态。
“这几天务必小心……照顾好自己。”
我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声,还想说什么,林维哲又钻进洗手间了。
“爸,夜宵你记得热一下。”
说着我自顾回了房间,林维哲不对劲,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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