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你别走!”
“爸爸,你劝劝妈妈好不好,你让妈妈别离婚好不好。”
“李方蕊,程华不会回来了!你妈不会回来了你听见没有!你给我清醒点!”
窗外风雨如豆,破旧的窗子发出哗啦啦的巨响,窗玻璃在狂风骤雨中激颤,床上躺着一个醉倒的年轻身影,闪电照耀下,女孩的脸白到透明,她的眉头不安地拧紧,她的泪流了满脸,她低声说,“妈,求你,不要走。”
房间的门并没有锁紧,主人回的匆忙,踢掉高跟鞋便倒在了床上,昨天晚上,又是一个酒局。
李方蕊已经习惯了。
早上睁开眼已经九点多钟,太阳光白得刺眼,李方蕊光着脚走出房间,刚好看见李方瞳穿着身白色运动衣,戴着同色鸭舌帽,看起来正打算出门。
“哥。”李方蕊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给他打招呼。
“嗯,蕊蕊,我先出去一趟,饭在锅里,一会儿记得吃。”
李方蕊纳闷地眨着眼,“你不是辍学了吗,又去干嘛去?”
“你别管了。”李方瞳匆匆回了一句就推门走了。
李方蕊也没多想,反正她哥长了一张吃软饭的脸,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他们兄妹俩有钱吃饭,那就够了。
推开卫生间的门,一眼看见污渍丛生的马桶,以及泛黄污浊的洗手台,李方蕊又忍不住把房东骂了十遍八遍,小心翼翼把铁架上摆的牙刷杯取下,还是蹭上了一丝铁锈。
“啧。”
刷完牙,李方蕊认真地打肥皂,把手洗干净,对着镜子摘美瞳。
“红血丝都出来了,怪不得这么疼。”
李方蕊恨铁不成钢地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留下深深的指甲印,她却不解气,又用容嬷嬷针扎紫薇的力度掐自己的大腿,“让你不长记性!让你不卸妆!让你不摘美瞳!”
短裙遮不住的地方,出现了一片一片的淤青,李方蕊见状,才堪堪停下。
不能留痕迹,让晴天看见了,他会胡乱猜疑的,到时她和她哥的口粮就全断了。
用晴天送的高级卸妆水卸了妆,黑黑黄黄的水顺着脸滑落,露出一张年轻女孩白皙光洁的脸。
没有烟熏妆,没有牛血色口红,没有精致到让人侧目的妆容,只有野生的美,李方蕊的脸无疑是漂亮的,他们兄妹的长相完美遗传了程华,那个可以凭一张脸嫁入豪门的人。
也是抛夫弃子,让李方瞳李方蕊变成孤儿的女人。
洗漱好,李方蕊只简单补了点水,抹了点乳液,换了身睡衣。
走到厨房把一锅小米粥端出来,又从柜子里掏出来一瓶榨菜,拿出昨晚买的馒头,就着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呸!”吃第二个馒头的时候突然闻到股酸味,夏天气温高,想必过夜的馒头馊掉了。
李方蕊呸呸呸地把馒头吐掉,又凑过去轻轻闻了闻其他的馒头,幸亏其他的都没问题。
“中午还是吃馒头榨菜吧,看来这个馒头放不到晚上了。”
李方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扣手机,这个月房东又使坏了,三天两头换WiFi密码,变着法想涨房租。
李方蕊试了几个WiFi密码,都不对,她就扯着嗓子对楼下骂,“有些黑心烂肚肠的,眼里只剩钱,早晚有一天你儿子不争气,撞死几个人,叫你赔个倾家荡产!”
房东这一家老子儿子都爱喝酒,李方蕊这个诅咒可谓事出有因。
房东倒也没吭声,只是李方蕊发现下面晾着的衣服少了几件,问房东吧,她冷着个脸,一问三不知。
李方蕊知道是她干的,却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第二天星期一,李方蕊早早起床去上学,李方瞳一夜未归,她心里有些担心,就给他留了字条,让他回家的时候给她发信息。
上课铃还没响,李方蕊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温书,身后欧阳艮突然戳了她脊背一下。
李方蕊没动静,只皱了眉,谁知道欧阳艮又连续戳了好几下。
“干嘛?”李方蕊不满地扭过身子。
“看黑板!”
李方蕊就往黑板看过去,一看之下血就全冲头上了,她的脸一下涨红,径直站起了身。
欧阳艮也猛得把铁板凳踢倒,她踩在凳子上,眼神扫视全班,“谁干的?”
黑板上明晃晃彩色粉笔加粗,写着几个大字。
“李方蕊是鸡。”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低着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况临近高考,没有人想在这节骨眼招惹欧阳艮,然后被记大过。
自从那天班长进办公室,见到来接欧阳艮的漂亮女人,又亲眼目睹校长对那女人的客气态度之后,欧阳艮家有背景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知道,欧阳艮她家和教育局有关系,她姑姑那边有亲戚是在某个学校当校长的。
所以欧阳艮成为了禁忌的代名词,没人想和她扯上关系,她抽烟喝酒,她穿齐b小短裙,她穿露脐装,她穿吊带,她打好几个耳洞,她染发烫头,她打群架,所有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反,如果你和她打架,被叫进办公室喝茶的就会是你。
欧阳艮往前面走了几步,抬手扯住那倒霉学生的衣领,轻飘飘地说,“王启明,你肯定知道是谁干的吧。”
“不是我,不是我……”那叫王启明的人连连摆手,脑袋都快缩到抽屉里了。
“我告诉你们,敢做就要敢当,都成年人了,别像个乌龟王八蛋一样,既然做了你就大大方方承认,和老娘打一架,大不了杀人偿命,老娘把你弄死,老娘也吃枪子儿!”
李方蕊却抬手,轻轻压在欧阳艮肩膀上,“算了,最后了,我不想再搞出来别的事情。”
“这群龟儿子明摆着欺负你心善。”欧阳艮愤愤地说。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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