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的梦和答案

高二最后一次月考结束，田歌找我说到郊外放松一下。我答应了。每月一大考，每周，不，其实每天都在考试。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我开始觉得疲于应付。

我知道，时间从来都不长，长的只是如同装在瓶子里平静如水的心境。平静，其实却有千丝万缕的蒸腾。在密闭的容器里，缓慢地骚动。不安，一点点地生成。最后空气变得沉闷无比，化作一场阴郁的梦。

我不想再做那样的梦。我想，像田歌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做这样的梦。或许，适时放松一下自己，就可以了。虽然，并不知道这种方式是否有效。或许，我还是会在一边，打不起任何兴致。

我正和田歌说话的时候，刘英英忽然走上来。她的目光冷冷的，带着微微的敌意。她看我的眼神总是这样。我知道，我跟她是走不近的。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她不喜欢我，而我也不会喜欢不喜欢我的人。

不是陌生的感觉，而是有种朦胧的熟悉。有种无法解释的排斥感。我感到自己不愿意接近她，也感到她的排斥。

“这种事情应该跟最好的朋友去才好玩啊，你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人呢？”她说。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突然主动跟我说话，已经让我意外，她说这样的话，更让我不解。

她朝我背后的方向看过去，然后扬了扬下巴。我转过头去，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玩具。他靠在一根支撑广告牌的柱子上，面朝向我们。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转过头来看刘英英。玩具会出现，我并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刘英英怎么好像认识他，并且跟我说这样的话。

“这个时候应该赶快过去啊，看着我干什么？切！青梅竹马？”她说完，瞥了我一眼，迈开步子就走了。那姿态有点高傲有点不可一世。

我朝玩具走过去。他像往常一样，笑了笑。但是，我感到他那一点细微的局促不安。

“考得怎么样？”他微笑着说。我看着他被风吹得有点乱的头发。那是染黄的头发。它们让我想起荒原里的一丛丛即将老去的草，或者，田野里黄熟的稻叶。有种时间终结的意味。让人有种莫名的隐痛。

我笑了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太想说。沉默让我有一种空白感。“还好。”我说。这两个字，好像是克服了重重的阻力，努力蹦出来似的。

他“嗯”了一声，同时点了点头。好久他都没再说话。而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车与人，心里琢磨着要说些什么。他今天有点奇怪。

“怎么了？”我看着他说。他像恍然间醒过来似的，连忙说没什么啊，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认识刘英英？”我问。

“嗯。算是认识吧。”他说。

“本来想说什么的，忽然忘了。”他笑了笑，他看了看我，然后又想了一下，又看着我：“想不起来了。”

“那想起来再说吧。”我说。然后，我想起刘英英说的话。“这种事情应该跟最好的朋友去才好玩啊。”

“我明天要跟朋友去······”

“苏木！赶紧到酒吧去，龙哥找你，出了点麻烦。”一个人忽然走上来，拉住玩具说。他喘着气，似乎很着急。我看着他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苏筱，我有事，先走了。”玩具说，他的表情很不自然，似乎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但又不好说什么。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感到有一个疑惑。我好像快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就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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