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开始

“什么事？”我看着疯子说，他一定是惹上大祸了，这一天看来终于要来了。他畏缩着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我看着光头说。

“不错嘛！”他慢悠悠地说，“听说，你在学校里混得不错。”

“你什么意思？”我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

“没什么，你爸，和我赌钱，输了。这房子抵了，还有你妈，可是，”他笑了笑，“我要你妈干什么呢？我的脑子又没有坏掉。不过，我觉得你很适合，父债子还嘛。”

“你要我做什么？”那一刻，我很恨疯子。他居然把我卖了！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只要跟着我，把钱赚够了，就行了。”光头说。

我操！“你要我做什么？”我重申了一遍。

“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旁边的一条大汉粗声粗气地说。

“如果我不能呢？”我说。

“那你们就要被赶出去，我会把你妈带走。你爸嘛，要砍掉一根手指。”光头不急不慢地说。

“我砍掉我一只手，你放了他们。”我说。

光头哈哈大笑，他说他们值你一只手啊，你也不为他们想想，你成了一个废人，他们会有好日子过吗？你，这辈子只能烂下去！他们不会感激你的，你会连累他们。而且，我真的不想要你的手。

“如果我跟你走呢？”

“那你家就保持原状，我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而且，我不会亏待你的。”

于是，我辍学了。我跟着他们走了。很多时候，我都不敢回头，我怕我会后悔，我回不来的。对我来说，后悔是一件可怕的事。

“百足”是个类似黑帮的集团，应该说是个盗版的黑帮或者说不成气候的黑帮。“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百足”由此得名。它专门招收我这样的小青年，因为我们头脑简单，热情有余，还很容易打发。它给我们庇护，给我们情报，甚至指导，让我们用各种手段去赚钱，然后与它分利而不是上缴。必要时，给它些做事情，比如，打架，恐吓之类。有的人甚至成替罪羊羔。

一开始，我什么也不会做，能找什么借口就找什么借口。后来，我被狠狠地揍了几顿。我被打得两面浮肿，所有人都可以欺负我，因为我没用，我受尽了屈辱。一天，他们塞给我一把亮晃晃的水果刀，说：“去，看到那女的没有，把她的包拿过来。拿不到的话，你准备去死好了。”

我把刀扔了，冲上去，一拳把那个女子打晕了，抓起她的包就跑。我跑了一生中最远的一次。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但是我怕。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跑，我心里憋得很难受。

我的视线渐渐变得很模糊。我知道自己是睁着眼睛的，但我什么也看不清了。我的心跳，好像麻痹了似的，在无力地挣扎。后来，我什么也看不到了，完完全全的黑暗。连自己的心跳，也找不到了。

当我醒过来，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知道一切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已经死过一次。那天夜晚，我一步一步走过最长的夜路。安静的，喧嚣的，光明的，黑暗的，温馨的，阴冷的，我一一路过。原来世界这么混乱，那些受的委屈无法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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