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带着刺骨的凉意代替了秋末,不过南方的冬天不是渐渐冷的,是突然一下就觉得冷了。
冬至。
一向不下雪的南方城市,城荣市今年却意外的下起了大雪。也不知什么时候,青灰色的天空零零落落的飘起了洁白蕊儿,不过南方的雪随了南方人倒是温柔,没有北方雪的那股狠劲儿,飘落下来没有凝结成雪堆,而是化掉了。
窗外一派好景色,似是春天,梨花细碎四处飘着,不过这小玉屑儿,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在南方这样的景致到是吸引人的。
苏鹤着实是有些冷,即使教室里开着暖空调的,南方的冷不如北方,北方是直接冻的慌,南方是绵绵密密的钻骨地沁。
苏鹤的脚怎么也暖和不起来,一到了换季,苏鹤总是会感冒,她天生就是体寒的那种体质。
顾欲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从兜里拿出两张暖宝宝,又看了在台上讲课的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是刘德文,这个人虽然有些秃,人也有些懒散,不过课上的还是不错的。他也不会怎么管下面的人,屏承着你听不听课和我讲课没有任何关系,一切全靠自觉。
A班虽然说自觉性不错,但还是三三两两的有睡觉的,特别是那群坐在暖空调旁边的。
顾欲川皱了皱眉,然后跟苏鹤小声的说:“把脚放过来。”
“干……干什么?”苏鹤嘴上这么说着,脚还是自觉的,主动的把脚放了过去。
顾欲川直接把她的脚放在他的腿上,就把她的鞋子给脱掉,手触碰到脚的一瞬间,顾欲川条件反射地“啧”了一声。
“……你干嘛?”苏鹤差点没被吓得吼出来,连忙捂住了了自己的嘴。
“你冷的话为什么不说出来?”顾欲川轻轻地把暖宝宝捏热以后,动作温柔的把暖宝宝贴在她的脚下,出声质问苏鹤。
顾欲川的手一向暖和,碰到苏鹤脚的那一刻,苏鹤都愣了。
她想着,这样的手冬天牵起手来肯定很暖和。
打住……打住,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我……”苏鹤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来,她觉得冷一会儿没事的,又不是没有被冷过,南方的冬天是磨人的,这是谁都知道的。
顾欲川帮她贴好暖宝宝以后,又帮她把鞋子穿上,伸手,然后自然的说:“另外一只脚。”
苏鹤自然知道是回不了的,听话的把脚放了上去。
不得不说,贴完暖宝宝的双脚确实是暖和了不少。至少不像先前冻得痛。
中午的饭是顾欲川从外面带回来给她们送到宿舍的。
学校管这些不严,如果不严重的话,学校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不怎么管别人谈不谈恋爱,只管成绩和一些纪律。
很快周五就放学了。
自从上次月考之后,苏鹤和顾欲川之间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周末放假回家以后,顾欲川都会教导苏鹤一些学习,还会督促她。
苏鹤的成绩步步高升,直直地逼向前五名。
临近期末,课也都上完了,只剩下复习,顾欲川理好了一些资料给苏鹤,让她看看熟悉题型,熟悉知识点。
几乎每次讲课都会讲的很晚,苏鹤这人不算聪明,题需要琢磨好几遍,所以老是折腾的很晚。
而且苏鹤不愿意多在自己家里面多呆,因为她不想面对那一家子,打算放了寒假就回外婆外公那里,毕竟在这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所以总是在这边吃完饭之后才会回家。
苏欢这些天也没怎么找事,她自从半期考试之后,就被成功的挤出A班这个大家庭,但耐不住苏长明的权力,还是呆在了一班。
一班当时:你们A班每次不要人了都往我们这里放,当我们垃圾回收场呢。
苏鹤回了家之后,就一直好好的复习,打算拿个好成绩回外婆外公家。
周末时间总是很快的,在这场大雪停了之后,期末考试也就接踵而至的。
苏鹤考完语文就坐在考场里发愣,语文的考试时间是苏鹤觉得最充足的,她每次考完之后都要发好久呆,或者干些其他什么的。
她这次没跟顾欲川分到一个考场,她也不知道有些莫名的遗憾。好像没有顾欲川坐镇,苏鹤心里就特别没有底一般。
发着呆,手里就动了起来,拿着笔在纸上随便乱写,谁知下笔皆是顾欲川。
苏鹤看着一张草稿纸上大半页都是顾欲川,自己也突然慌了神,她立刻就把那张纸给揉皱了,随手仍在棉服兜里。
脸红的不舒服,监考老师还误以为她生病了,还故意过来问了她的。
她默默地把头低下,半张小脸都埋在了脖颈上系着的雪白色的围巾里。
交卷之后,就出了考场,想着要不要去四考场去等等顾欲川,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顾欲川。
顾欲川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草稿纸,穿着黑色的棉服,站得直直的,温柔的说:“先回教室吧,外面冷。”
苏鹤忍不住看了他的棉服一眼,又看了自己的衣服一……!!
苏鹤的衣服刚好是奶白的,与顾欲川那件的款式也差不多,她脑袋里不知怎么冒出了这样一个念想。
他俩在穿情侣装。
情侣装。
这三个字光是说出来就让苏鹤莫名的脸红。
她低下头不再去想这件事,眼下还是先准备考试更好一点。
考完数学这门最后一门科目之后,就彻彻底底放假了。
顾欲川非要帮苏鹤提东西,苏鹤也就无所谓了本来自己也不想动,反正本来也不是自己拎着,是谁来都无所谓。
暮深早早的帮程椿把东西收拾好了,宿舍里面也没有她们的踪影,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拿回去的。就是一些洗漱用具,还有一些日常用品之类的。
但还是收了整整一个行李箱。
“会回去过年吗?”苏鹤看着提着她行李箱的顾欲川,忍不住问道。
她确实不想让顾欲川会京城,那样可就很难在寒假里再见到顾欲川了。
顾欲川看着苏鹤迟疑了片刻,随即笑到:“不会,怎么想让我留下吗?”
苏鹤脸一红,低下头不去看他。
他说不会,不会回去过年。也就是说不定自己寒假时还能见到他。
说不清那种滋味,甜甜腻腻的,袭上心头。
顾欲川把行李箱放在了校门口,看了苏鹤一眼,内心就有一些难过微微涌上来:“我送你,我会开车。”
成绩是会在网上公布的。所以她现在就直接准备回妈妈的娘家那里。
也不用跟那一家子说,他们巴不得苏鹤去外家,他们认为苏鹤跟他们关系好,他们也会多多少少的占点便宜。
“不……不劳烦了。”苏鹤把精致的小脸埋进围巾里面,带着手套的手轻轻地握住拉杆。
顾欲川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拍了拍苏鹤的肩,然后从外套兜里拿出了车钥匙,他平时不怎么开车,但是车却是停在学校附近的停车场的,然后,张嘴,吐出了一些白气:“你就在此处,不准走,我去把车开过来,我送。”
话音未落,顾欲川那些车钥匙向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苏鹤也轻轻地叹了口气,白色的淡雾气从嘴里散出,她实在是觉得顾欲川这样做没有必要,但也没有强求,静静的在原地等。
想了想,还是给苏长明打了个电话过去,手机嘟了两声以后,对方也就接通了。
“喂?苏鹤,你有什么事吗?”苏长明慵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我今年过年,不会你们那个家了。”苏鹤的声音很冷淡,而且她实在是不想跟这人多聊。说话都是“你们那个家”,而不是“我的家”。
是啊,她早就在两年前,就没有家了。
苏宅那不是家,那只是一个建筑,那只是一个房子,不是苏鹤的家,是那一家人的。
苏长明也有些疑惑,他不太敢跟这位女儿正面起冲突,这人有沈家撑腰,他问道:“怎么?”
“我现在要回我外公外婆哪儿,应该不会回来了。”苏鹤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但心里面还是止不住地泛酸。
苏长明一听到苏鹤要回沈家,这心里瞬间就开心了,他连忙奉承地说:“好哇好哇,你多去陪陪他们两老口住,他们两个人也不容易,需要我买些什么东西给二位吗?”
听着这些话,苏鹤心里再无波澜,苏长明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沈沁柔,至始至终都是利用沈家这块肥羊,利用完了就一脚踹了,虽然也利用过陈冰,但至少陈冰是受过苏长明的宠爱的。
而苏鹤妈妈呢,沈沁柔呢?最后落的个癌症晚期就治不了死去的下场。
苏鹤嘲笑的说:“不用你操心这些,给我管好你那个老婆,整天事多。”
苏鹤自认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气量大的,她一向都是有脾气就撒出来。
苏长明愣了一会儿,久久没有说话,苏鹤却懒得跟他耗下去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刚刚挂完电话,顾欲川就开着一辆黑色款的保时捷过来。
苏鹤未免也觉得这辆车过于招摇了一些,顾欲川下了车,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而苏鹤就快速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里面倒还是温暖又舒适,苏鹤坐上去之后脸也不冻的慌了。
顾欲川放好行李箱上车过来之后,苏鹤忍不住问:“你知道我外婆家在哪儿嘛?”
顾欲川轻轻地笑了笑,手搭上方向盘,:“大概的地址知道有些很模糊,实在找不到,你知道啊。”
苏鹤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她没把要去他们家的事情跟外公外婆说,想着要给他们一个惊喜,毕竟一年都见不到几回。
沈家二老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和女儿,女儿命薄,年纪轻轻地就逝世了,所以他们非常喜欢苏鹤。
苏鹤她始终都是一碰到座椅就忍不住想睡觉,她实在是抗拒不了睡意,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说:“你先开车,实在是有什么找不到的地方,把我叫醒就行。”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顾欲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苏鹤这人睡觉睡着一般都很快,刚迷上眼睛半会儿,就睡着了。
顾欲川看着苏鹤的模样真的觉得她非常可爱,将车停在路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不喜欢拍照的人,因为这盛世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心的东西和景物。
直到苏鹤这个人出现,这个女孩子一颦一笑总是都美得那样动人心弦,微微睁眼或闭眼都眉眼成画。
最终视线落到苏鹤的桃形唇上,顾欲川内心压抑不住地燥热。
顾欲川情不自禁地向苏鹤的唇上贴去,少年的吻贴上小心翼翼,没有占有欲,无关情爱,只是单纯的为这个人心动,为这个人痴迷。带着青涩悸动,缓缓地在苏鹤甜腻的唇上落下浅浅的一吻。
她的嘴唇软的就像一块含水梨。少年的情意就像寒冬腊月里面的梅花雪,痴痴缠缠绵绵密密。
他立马别过头,耳尖止不住的泛红,不去看她,专心致志的开车。
但是脑子里还是止不住的浮现刚刚那一幕。
苏鹤的唇只有淡淡的唇纹,两片唇瓣是两朵粉嫩嫩的海棠花,如含朱丹,清润又诱人。
顾欲川咽下那股无名邪火,专心致志的开起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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