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妈，我穿这件好看吗？”

郑芋菡换了好几件衣服，一遍又一遍的出来给李芝兰看

“刚刚那件可以，这件换了换了”

两个人你来我去的挑了半天

看着郑芋菡装备齐全，脸上身上该捯饬的一点不落，程枝有些无语

又不是去相亲...

“好了吗？”

舅舅在外面催促

“来了来了”

郑芋菡终于打点妥当，和李芝兰出了门

程枝在后面跟着，和郑芋菡比，她确实是清淡很多

她闷闷地低着头往镇西走去

人，比程枝想的还要夸张

薛家附近车停了好多，今晚只是宴席的开始，老爷子的意思是连办三天，很多人空闲的时间不一样，就把时间错开

程枝是第一晚这一波的

这晚请的大部分是亲人或者早年和老爷子一起打拼的伙伴

程枝走进厅里，里面不少人，薛家已经很大了，这么一比感觉还有点挤

舅舅看见了老爷子，上去寒暄

程枝跟在他后面，周围的人她都不认识

李芝兰已经不知道和哪个妇女聊了起来，热火朝天

“枝枝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坐我那里”

老爷子看出她的拘谨，又安排道

“嗯，我知道了”

主席应该是薛家一楼厅里再进一间的地方，一般是招待客人的

程枝能看见王妈还有几个请来帮工的在那里进进出出

“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

程枝拿出来一个长条盒子

里面是之前就写好的一副字

“好好”

老爷子拿着这个盒子笑出了花

“送什么我都喜欢”

毕竟还是人来的多，老爷子一会要招待一个，忙的不行

程枝不再在他面前碍事，找了个边角座子坐着，等着开席

人员纷杂，都带着笑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呆坐的程枝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

她吓得出了鸡皮疙瘩

一扭头

对上一双邪气的眸子

薛彻手撑着程枝坐的椅子的靠背，头靠近她耳边

程枝转过头后离他很近，她赶忙往后缩了一下

“我，我当然要来的...”

她坑坑巴巴，转回了头

脸上已经漫上了红

她以为自己能心平气和，可是脑子根本就不能掌控心脏

她心口那里砰砰砰，好像胸上湿热的触感还在

“哼”

薛彻直起身

“你坐着不无聊么”

“不无聊”

程枝摇摇头

薛彻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一动一动

他的手忽然穿进了程枝的臂弯，把人拽了起来

“哎，你干嘛”

程枝被他扯着走

“找个清净地儿坐着”

“在这跟看猴似的”

他眼尾瞟着不远往这边瞅的人，不知是谁家的小伙子

薛彻收回目光走在前面，把她拽到了薛家后院

后院的确冷清

天气冷，这个地方又在薛家很里面，没人来

“等开始了再进去”

他叼上根烟，不紧不慢

“哦...”

程枝点了点头

的确是比在里面自在多了

院子里的梅花已经开了，在几盏孤灯下红的黯然

两个人静静地在院子廊下

相安无事

屋里王妈在给桌子布置餐具，她拿着一托盘碟子往主席那送

“哎呦”

她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人

“哎呀呀”

她扭头发现自己撞到了人家手里的杯子，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真是对不住，我这没看见”

王妈一阵手忙脚乱，她手里的托盘没地方放，地上的水还得拖，不然踩得哪儿都是

“没关系”

秦靖成轻轻开口

“我帮您拿进去吧”

他轻轻笑一下

“您把这里收拾了，别谁再滑了”

“哎，行行行”

王妈见这个小伙子好心，满口答应了

“这个放在那桌，麻烦了啊小伙子”

“不碍事”

秦靖成一脸真诚无害，一双眸子里全是温柔，接过了托盘

以中为上，以右为尊，主次分明，长幼有序

薛家的座位布局一直都是古板保守

秦靖成放下托盘，看着整张桌子的布局

他父亲早年和薛老爷子一起南下，是老朋友了，今天受邀而来，要坐主席的右边

那么薛彻程枝是晚辈，要坐在左边末席

他之前猜测程枝坐主席，刚刚老爷子招呼她的时候，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棕褐色的眼眸微微转动聚焦到席末的两个位置

那里一个有酒杯，一个没有

秦靖成长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莹白透亮的器皿，嘴角漾起了笑意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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