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你和秦家小子是同学啊”

傍晚热闹的街上小孩儿跑来跑去，程枝和林琇走在回去的路上

冬日的寒风丝毫没影响林琇的美，她穿着大衣，好像一点都不怕冷

“嗯，我们同学很久了”

“这样啊”

林琇低吟一声

天色有些暗，程枝一半脸埋在围巾里，转个脑袋都费劲，看林琇不是很清

“这么说和薛彻也是同班？”

“...嗯”

虽然薛彻没来上过课，但这么说也不错

“他们见过吗？”

“见过，我们坐的都很近”

“原来如此 ”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林琇眼里多了些情绪，让人琢磨不清

既然这样，那薛彻估计也能看出来这些端倪

她那儿子比她精明的不止一点半点

秦家那小子，是有点心思的

今天他坐在那里，程枝看猫，他看程枝

那个眼神林琇绝对不会拿捏错

直勾勾地毫不掩饰眼底的情绪，一眨不眨，像极了自己年轻走在街上时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

林琇余光看一眼程枝，小姑娘脑袋圆乎乎的埋在围巾里，看着呆呆傻傻

她叹口气，心里飞速地开始思索一些事情

“你们三个相处的好吗？”

林琇随意问

“啊？呃...”

程枝对这个问题没有防备，她得想一下

秦靖成和自己还不错，薛彻和她也没什么太大冲突

至于他们两个人...有些不好说

薛彻叫秦靖成小白脸，秦靖成也说过薛彻不好相处

“还...还不错吧”

林琇听着她的语气，心里有了答案，红唇勾勒出流畅上扬的线条

或许

这也是个法子

美艳的女人淡淡开口

“那我就放心了”

远远的炮仗爆发出隐隐的声响，路边的小孩儿拿着五毛钱一把的小烟花跑来跑去

小小的花火在暗下的夜里光芒四射，倒映在林琇的眼里

她的眼睛隐着光芒，没再询问下去

一大一小向薛家走去，像是母女一般

临睡前

程枝看到柜子里的象棋盘

拿出来去陪老爷子下棋

晚饭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薛彻的位置空空荡荡的，老爷子感觉还憋着一口火气

程枝想让他开心些

她玩的一般，赢少输多，又对上薛老爷子，几局都是惨败结束

啪——

一个马落下

程枝不知道第几次被将军

薛老爷子看着对面的程枝快撅上天的嘴，被逗出了笑

“你这局棋又死了”

“嗯”

女孩儿不情不愿地承认

老爷子见她输了一晚上，也不忍心再虐菜

“好啦，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去睡觉了”

“你也回去早些睡吧”

时间确实不早了，程枝看着老爷子笑意盈盈，估计是放宽心了

“好”

老爷子起身，还不忘叮嘱

“夜里有什么事就下来敲我的门”

“嗯”

程枝应声，看着他往里屋走，低头开始收拾棋盘

拿起红色的帅扣进棋盒，脑子里又开始出现某个不归家的人

薛彻喜欢的是谁呢？

她只要一空下来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控制不住

咚咚咚

思绪被打断

敲门声在静静的室内响起

有人敲门

程枝收拾棋盘的动作停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还来不及细想

砰砰砰！

敲门被暴躁的踹门代替

平常人家肯定觉得这是要入室抢劫，但程枝一听立马就知道外面的狂徒是谁

她起身急急忙忙穿过客厅，想见到那人的心情溢于言表

啪嗒

门把手转动，木门缓缓打开

冬夜的凉气一瞬间灌入，程枝打了个寒颤

门外，男人站在寒风中，黑夜在他背后铺展开，整个人带着一股狂肆，凌乱的发丝不折损他优越的五官，给他添了邪气

薛彻薄薄的眼皮延展出黑黝黝的睫毛，就这么半敛着眼，垂眸看到了她

带着熟悉的笑

一道门，里面的光亮侵袭了外面的暗夜，程枝站在光明里看着黑暗中的他，轻轻开口

“你回来啦”

夜风温柔

薛彻碎发轻轻动了动

他大概还不知道，在往后的漫长岁月里

这句话带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黑夜

在万千灯火中，总有一盏灯为他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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