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作业

谢辞，吃饭后回来，看到他的同桌在乖乖的写作业。

阳光透过玻璃窗轻轻地洒在她的身上，空气中细小的灰尘镀上了一道柔和的光，像披着斗的小精灵在空中飞舞，窗台旁边的芦荟翠欲滴，像刚洗过澡似的，叶子上还有一颗颗小水珠，晶莹剔透……好像因为她在那里所有生物都富有生机。

唐宁的余光里出现一双黑红色的运动鞋。

谢辞停在她身边，单手拎着蓝白色的校服外套。

桌上的草稿纸突然被抽走，唐宁猝不及防，胳膊顺势一抬。黑色水性笔在纸上划出一条线。

她视线下意识地向上移。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眼角稍稍挑起。那个人靠着她的课桌，食指和中指夹着薄薄的纸张，玩世不恭地歪头，随意上下扫了一眼。

他边看边挑眉，薄薄的唇角带点弧度。

草稿纸上。

半点胡乱涂鸦的痕迹都无，几行方正秀丽的小楷，解题公式列得整整齐齐。旁边还写着一句：

‘把全世界筑在笔尖’

“这么爱学习啊？”

谢辞单手撑在课桌上，头低下来对着唐宁，“那商量个事儿呗，新同学？”

他身子长，看她不得不弯点腰。

唐宁沉默不语，整理着被弄乱的草稿纸。

“帮我写份物理作业。”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

他也不管她同意没同意，懒洋洋地说完，就带着班上剩下的男生离开教室。等唐宁认真地研究完老师布置完的题目, 教室里基本上没有了人。

头顶的电风扇还在晃悠悠地转, 立式的空调扇叶合拢。

她收拾好东西, 掩上教室的门出去。学校很大, 初中部高中部不在一个区, 一路过去有几家超市和奶茶店。风里夹杂着一股股热浪, 泊油路面发烫。

小道两旁树荫掩映着一栋栋教学楼, 唐宁找了个人问路，找到至诚楼领校服。

春季秋季校服各两套，都用透明的塑料袋装着。

从至诚楼出来, 唐宁转了几圈。发现旁边有一条栽满野菊花的过道，隔着一片草地，有一堵老旧的墙壁。爬墙虎被阳光打出斑驳的光斑。

很僻静的地方。

她脚步一顿, 看到一只猫有些欢欣地跑进去。

唐宁走过去, 蹲下身子。

潮湿的土壤里，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白花, 和偶然停留下来的蝴蝶。

听这那猫凄惨的叫声，深深地触碰到了唐宁的内心。

她蹲下身子，把校服放在一边，从帆布包里拿出来一块小面包，轻轻的撕下一小块，小心翼翼地放在才几个月的，毛茸茸的小花猫旁。

"饿坏了吧？"

猫抬头望着它这位恩人，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喵～"以表示感谢。

唐宁笑着用手摸这它那带有温暖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减低了几个声贝，生怕吓着了它:"快吃吧"

见它吃完，唐宁起身回头对它说:"在这里乖乖的，我改天再来看你。"

猫儿似乎听得懂她的话，不在跟着她了，回到刚才的位子上。

……

“诶，那四组后面怎么空了两个位置，坐的谁？”语文老师手指过来，问班长。班长站起来，声音不咸不淡地回答，显然对付这种问题已经很多次了。

语文老师翻了个白眼，也不继续再问。

这两个人，好一点就踩点进教室，坏一点就迟到。

各科老师觉得烦，却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她喝完一口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荆轲刺秦王》。

写到一半，教室后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谢辞和宋一帆。”全班视线都看过去，语文老师手一顿，转头。

谢辞和宋一帆，若无其事地顶着全班的目光，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地进来。

语文老师似乎是忍了一下，没发脾气，转过头把黑板上的字继续写完。

唐宁胆战心惊地听着后面的动静。

———咣当，咚。

两位大爷拉出椅子，搞出一番不小的声响，终于坐下来。“你们干什么去了啊，付一瞬事情解决了没？”

宋欣雅背靠在谢辞桌子上，压低声音，转头去看他们。

谢辞懒得说话，从抽屉随手翻了一本书，啪的一声甩桌上。

宋一帆抖腿，无所谓地说：“杨天算个鸡.巴，我和阿辞找人把他搞了一顿，。”

“诶不是，阿辞你真的跟安慧妍定了啊？”宋欣雅瞅他，“那个女的，一股婊气，我不喜欢。”

“你就是嫉妒别人比你好看。”宋一帆在旁边不以为意。

“不是，宋一帆你不觉得吗？”宋欣雅一脸认真，“阿辞把她带出去玩了几次，感觉她很瞧不起我们这些成绩差的。”

宋一帆又不在乎，哦了一声，说：“人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泥而不妖嘛！”

谢辞从始至终不说一句话，有些不耐烦了，趴到课桌上准备睡觉。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都安静啊，我来找个人读一下课文。”

嗯.....

班上瞬间鸦雀无声。

尼玛。

那么长的文言文，非要找人读，有毛病啊。

班上大多数人迅速低下头，躲避她巡视的目光。

语文老师扫视了一周，眼睛一亮，指了指坐的端正的唐宁问：“那个，后面的女生，早上来的插班生吗？”

唐宁呆滞了一瞬。等反应过来老师问的她，四面八方都注视着自己，不由羞红了脸，默默站起来，点点头。

“叫什么"

"唐宁"

夏日的阳光穿过玻璃，空气里一线线光柱，有细小的颗粒沉浮。

唐宁校服的袖子被撸到手肘处，露出一段瘦弱白皙的手臂。她捧起语文书，从第一行开始念起。

一字一句。

声音带着软糯，腔调慢慢的，特别舒缓柔和。唐宁读的不仅顺畅，许多生涩的字音都咬的很准。

老师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坐下吧。"

……

"作业。"谢辞撞了撞唐宁的胳膊。

唐宁不知道怎么回，因为她根本没写。

谢辞又重复道:"物理作业。"

"嗯……没写。"

"书。"

"嗯？什么书？"

"物理书，我帮你画好，你写。"

谢辞没等她回答，直接抽走她的物理书，在上面乱画着。

唐宁看着上面被画的乱七八糟可怜的物理书，只好硬着头皮写了。不过还好，课本上的内容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

课后，宋欣雅看着上面规规矩矩的写着题，说:"哎，你不用这么认真，随便画几笔就行了！"

"没事，写都写完了。"

唐宁把作业交给他，谢辞其实有点惊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认真，看着上面四四方方的字，规规矩矩的躺着上面，真的说对了，字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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