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离开

谢辞半架着唐宁，她的肩膀被他楼主，两人去药房买止疼药。女医生穿着白大褂，看唐宁丢了半条命的样子，去一旁饮水机给她接了一杯热水，“你痛经这么严重？平时肯定一点都不注意调理吧。”

还有谢辞在场，唐宁被医生这么直白地问出来，脸不禁泛起微微的红。

看她不好意思说话，医生又问一旁的谢辞，“你是她男朋友？”

唐宁脸皮薄，谢辞的脸皮却厚得很，他笑了笑说，“是啊。”

“身为男朋友，要注意照顾女生。”

谢辞笑得更开心了，又不敢表现地太过明显放肆，只能点头，“知道知道。”

止痛药的药效很快，肾上腺激素分泌被抑制，唐宁过了一会，基本上就恢复如常。

小雪没停，纷纷扬扬飘满了整个城市。唐宁和谢辞沿着马路慢慢走，谁都没开口说话。

他穿着白色外套，蓝色牛仔裤，裤脚卷起来，一双黑色板鞋。颀长高挑的身材，面容俊秀，很吸引过往人的视线。

经过街角的第一个路灯，她终于转过身。

旁边商店放着王菲的音乐，漫不经心的女嗓音糅杂着霓虹灯。旁边的车辆从他们身边闪过，唐宁说，“你不用陪着我了，早点回去吧。”

谢辞不动声色，“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出了一点事。”

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所以最近不能和你见面了。”

“什么意思？”谢辞有些不知所措，隐约感觉到了她的隐瞒。

黄橙橙的路灯光为唐宁的身形镀上一圈光圈，素净的脸因为光照而显得柔和，只是眼角眉梢有褪不去的疲惫。

“我们的事，能等我高考结束了以后再说吗。”唐宁低着头，感觉手指尖冰凉。

虽然构思了无数种说法，可是面对面和站在他面前，多余的话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你意思是说要跟我分手。”他平淡地陈述。

“不是。”

他一直不说话，唐宁率先转身离开，一步步走远，在离十米的地方又停下。

她没能如愿离开，谢辞从后面拉住她的手。他的手心滚烫，出了汗，唐宁隐隐能感受到他在发抖。

“我知道你高三，我不去打扰你还不行吗，你别跟我说什么以后，我不喜欢听。”他像是在说服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后来谢辞顺利地选到自己想要的熊。他左手牵着唐宁,右手抱着白色的娃娃熊,走在街上很引人注目。

他们逛遍了临市大半个城市,谢辞甚至带她去一家小店喝了樱桃酒。

唐宁第一次喝那种酒,只觉得太辣又太酸甜。浓厚热烈的味道,给她的印象之强烈,以至于很多年以后都忘不了。

银鳞鳞的月光下，路边地上的小灯,发出温柔却微弱的光芒。

谢辞送唐宁回家，他们十指交握，漫无目的地聊天。

“唐宁，以后你要考哪个城市？”

“不知道，我没想好...”

“应该是J市吧，你呢？”

“你去哪我肯定去哪啊，夫唱妇随嘛。”

唐宁：“你是不是性别搞反了？”

他笑了，“你懂我意思就好。”

小区近在眼前,两人的步子慢下来。谢辞把唐宁的手松开,说,“眼睛闭上，手伸出来。”

“什么？”

她一愣神,看到谢辞从口袋里捏出一串极细银色的手链,“生日快乐。”

“啊？”唐宁看着摊在手心的东西，虽然有些出乎意料的惊喜,却更多的是不解,“可是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提前帮你过了嘛。”谢辞双手插.回口袋,退开两步，“当我给你熊的回礼。”

“你今天开不开心？”唐宁点点头。

谢辞眼睫垂下，掩盖住所有的情绪，小声说，“那就好。”

“唐宁。”他又喊她名字。

唐宁认真地应了。

“那我以后就不来找你了，你好好准备高考。”他如往常一样轻轻地笑。

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所以唐宁心里总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何，听出一种伤感的味道。

她默不作声，看他满不在乎的笑容，把手链紧紧捏在手心里，“那你等我？”

“好。”谢辞答应。

他倾身，在她唇边轻轻落了一个吻。

那以后，你就自己好好的。

……

高三下半年的学期开始，时间就像做上了火箭，倒计时牌上的天数肉眼可见地减少。

唐宁成绩很稳定，每次都在年级前十，是稳上清华北大的苗子。

她正常上学，正常放学，生活没什么波澜。

只是唐宁永远记得那个星期一，升完国旗后，一个关于谢辞的八卦消息悄然流传整个年级，几乎是人人都在讨论。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唐宁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都不相信自己听见的。

甚至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一直怀疑着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唐宁甚至连课没顾上，直接去找宋一帆。

他们站在走廊上，唐宁急切地问，“他们家到底出了什么事，谢辞去哪了？”

“之前难道没告诉你？”宋一帆愣了愣，他犹豫了一会，告诉她，谢辞父亲出了事，他已经离开临市。其他的无论唐宁怎么问，他都不肯再说。

唐宁还处在一种震惊和不敢置信的情绪里，抖得浑身打颤，“他什么都没说吗？”

宋一帆似是不忍心继续看她表情，“说了。”

“谢辞说他等你。”

听完这句话，唐宁的心像是自由坠落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到最后，谢辞连“我们分手吧”都没说，就突然完完全全消失在了唐宁的生活中。

越长大，就越发能感受到孤独的重量。

那段时间很难熬，唐宁彻底断绝了和谢辞的联系。

她总是整夜整夜失眠，常常会想不告而别，突然失踪的谢辞。这种想念谁也不能倾诉，只能靠自己一点点忍过去。

就算是在学校，唐宁也沉默地可怕，常常一整天，一句话都能不说。她又恢复到以前的模样，很少和别人交流，只埋头写题。

也没有谁再像谢辞，故意惹她生气，惹她难受，惹她开心。

偶尔想起来他，唐宁会忽然晃神，怀疑谢辞是否存在过，又或者他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她想，只要过去了，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什么不堪都是可以忘记的。

只要过去就好了。

只要过去了，她就可以假装谁都没有离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后来的日子，好像也没有什么了。唐宁就像真的什么也没发生过，很平静地过每一天。

手机被锁到柜子里，很深的地方，没了期待。

校园里还是能偶尔遇到宋一帆他们几个人，里面却再没了他的身影。

偶尔有一天，做完操。有几个女生买了酸奶和零食，从唐宁身边经过，边走边聊。

“唉，好像好久没看到谢辞了....”

一个人小声说：“....你居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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