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no.26

“没事没事……我来吧。”暖羊羊道。

“真的？哇哇哇暖羊羊你太好了!”懒羊羊没脸没皮道，完全忘了自己是个男生却要女生付钱。

少女听了这句话，仿佛心中像灌了蜜一样甜，但脸上还是那暖暖的微笑。

喜羊羊“嘁”了一声，算了，他可是有绅士风度的人，吃饭要女生付钱？他可看不惯干不来。

掏出钱包，等待着几人挑完菜然后自己去付钱。

“啊!”一声尖叫响起，把美羊羊吓了一跳。

发出尖叫的是一个少女，那少女散着发，看不清脸。

但是懒羊羊……那身影，他再不过熟悉了。

那年樱花树下的少女，今天又出现了，简直有一种天大的惊讶，与喜感。

那少女手中扯着包带，包的另一边在旁边的男子手中，那个男的……光天化日之下，抢女生的包包？!

不容思索，懒羊羊当即一脚踹过去，将那位少女护在身后。

“樱花，没事了。”懒羊羊轻声安慰。

樱羊羊看着眼前的少年，睁大了眼睛。

“小……小懒？”

懒羊羊回头看着樱羊羊，她的身上仍有淡淡的茶香味，也是，谁让她爱茶呢。

“嗯……”少年的眸子中映出她的模样，嘴角挂着笑。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抢包的拿人趁着懒羊羊不注意，一拳挥了过去，正中懒羊羊胸口。

“唔……”闷哼一声，懒羊羊当即扭头，接着又是一脚。

一旁的喜沸二人拧了拧眉头，这人……***找打!

沸羊羊没白练那四年的拳击，一拳过去，那人直接躺在地上，鼻子流着血。

喜羊羊也没闲着，蹲下去将那人拽了起来，一拳挥在他的脸上，深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狠光，敢打懒羊羊——他的兄弟，他不要命了!

“喜羊羊!”美羊羊拿着手机报警的手僵住了，喜羊羊从小到大，打人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可是……第一次打人打这么狠……

仿佛从模糊不清的意识中猛然醒来，看着即将要打下去的第二拳，他收回去，做了一个深呼吸。

“没事……没事，我……我太……太激动了……”结巴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喜羊羊结巴了。

很少的事情。

“美!报警啊!”微羊羊看着手中已没了电而关机的手机，喊道。

“……哦……对对对!”反应过来，美羊羊赶忙逃出手机报警。

沸羊羊将那人擒住，等着警察过来。

懒羊羊捂着胸口，阵阵疼痛让他眉头蹙着。

樱羊羊的眸子里闪着泪花:“小懒……小懒……我……”

“无事……”声音响起，还是那平常带着一丝薄荷音色的声音，只不过有些颤抖。

“让我看看。”暖羊羊过来，看着懒羊羊，眼中闪过痛色……

毕竟是学过医的，暖羊羊立即为懒羊羊查看情况。

“……”

“怎么了？”樱羊羊看着没有反应的暖羊羊道。

“……”

她不答，只是皱着眉头。

no.27

“说啊!”樱羊羊红着眼睛朝暖羊羊大喊道。

仍然不应。

倒是另一个声音响起。

“闭嘴，安静会行吗？”美羊羊道。

樱羊羊看向她，猛的咬住嘴唇，目光狠厉。

美羊羊也是冷视着她，却是让旁边的看者打了个寒颤。

另一边。

红衣少女还愣愣地待在原地，刚才检查出来的结果让她有些意外。

懒羊羊，什么时候……患上了心病？

还是慢性的。

怪不得他近几天来都说心口疼、胸闷喘不过气。

本以为他是为了逃避每天的课间操而编出的理由，却没想到……

半晌，暖羊羊高高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啪!!!”

响亮的耳光声将在场众人拉回思绪，美羊羊和微羊羊瞪大了眼睛。

“暖，你干什么？”美羊羊一个箭步冲上去，截住了即将下去的第二个巴掌。

懒羊羊捂着心口勉强撑起上半身，拉住了暖羊羊，道:

“疯了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打自己巴掌的，难受的是我，又不是你，怎么？还要把自己弄难受不成？”

不似以往的大声与欢脱，声音十分低沉，十分缓重。

暖羊羊红着眼睛，声音低哑、断断续续:“打……打……打1……120。”

“啊？120？”微羊羊不住惊叫起来，本以为懒羊羊只是胸口挨了一脚，可……120？

怎么可能？她心道，暖羊羊对医学方面懂得甚多，毕竟祖父是学医的，几人平常得了什么病差不多让暖羊羊治治就好了，很少去医院，除非是……暖羊羊……无能为力……

“打啊!打120啊！没听到吗？”暖羊羊大喊，此时……从未有过的失态。

懒羊羊不禁震惊，心道:难不成自己挨了这一下还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暖羊羊……怎么了？

失声叫道:“暖……暖羊羊？”声音还带着些颤抖。

警察赶到，带走了被沸羊羊压制住的那个盗贼。

交给警察前，沸羊羊暗自用力捏了那贼人的左手腕，轻轻一声“嘎嘣”，骨头断了。

沸羊羊唾道:“呸，自作自受。”

暖羊羊双目猩红，上下嘴唇颤抖着，她不相信似得又伸手去检查懒羊羊的心口。

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

仍是如此。

“暖羊羊……你怎么了？”懒羊羊的手抚上她的脸颊，道。

“别说话……别说……”暖羊羊微微摇头。

懒羊羊微微抿嘴，不再开口，收回了手，安安静静的半躺在地上。

路人们越围越多，嘈杂的声音让几人一阵心烦。

不知兄弟伤势的喜羊羊和沸羊羊。

担心姐妹情况的美羊羊和暖羊羊。

不知懒羊羊是否无恙的樱羊羊。

为眼前黄衣少年心痛的暖羊羊。

对自己患病一无所知的懒羊羊。

本来……只是简单一场抢劫的闹剧，怎么突然……

明明……是来开开心心的玩一天的，为何此时……

突然，懒羊羊感到心口一阵疼痛，低吟一声，那是一种蚀骨的疼痛，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心想:

要死了吗？

不会吧……

点这么背？

我可是懒羊羊啊……

“懒羊羊!”

no.28

懒羊羊再次醒来时，已是在一片白色设施的医院了。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桌子，白色的椅子，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以及，懒羊羊那苍白的脸色。

懒羊羊打小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什么都是白色的，活像死了人建的灵棚似的。

“有人没？老子要出院，不就是挨了一下吗？”一醒来就不安分，声音有些嘶哑地喊道。

没有人回应。

懒羊羊:“……”

一个人都没有，然而面对这安静的要死的环境的还是懒羊羊这样一个喜闹的少年。

有没有人陪他说说话？有只鬼也行啊!

不对，不能要鬼，懒羊羊立刻把后者否定了，人还可以，鬼……就算了哈……

少年人是最按捺不住的，内心早已翻腾了，如果不是身上这复杂的医疗设备不会解，他懒羊羊早翻身走人了。

此时，他正在做思想觉悟斗争的时候，门开了。

樱羊羊进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饭盒。

“小懒……你终于醒了!”见睁开眼睛的懒羊羊，樱羊羊赶忙将饭盒一放，奔过去。

“嗯”少年用鼻声应了一声，问问侧头，看着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少女，突然回来了，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欣喜？怪她？还是其他？

不知道。

少女微微一笑，又转过身去，侧对着懒羊羊。

“你睡了两天，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樱羊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接着说，“虽说只有两天，但是心脏有问题的一晕过去就是事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她的嘴角含笑，与当年一样，只是……懒羊羊望着她的侧脸，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化妆了。

在他的印象中，樱羊羊永远是那种不喜胭脂水粉、艳色丽物的，那时的她总是穿一袭粉紫长裙，衣着打扮颇为简单，仿若落入凡尘的仙女，一举一动撩人心弦。

而现在，她头发剪短了，烫成了梨花头，打了耳洞，项链、手链什么的都开始戴上了。

并且，一张清纯脸完全被厚厚的粉底遮住了。

女孩子爱美爱打扮，很正常，但是不知为何，懒羊羊总觉得眼前少女有些陌生，不论是性格、打扮、处事风格，都与以前不一。

他想，可能是太久没见的缘故了吧……

半晌，想起什么似得:“暖羊羊呢？”

“……不知道。”樱羊羊顿了一下，又道，“你现在怎么关心起她来了？”

懒羊羊摇了摇头，闭眼假寐，不多会儿又想起什么似的。

“你刚才说，什么心脏有问题？”

“啊？”

“你说‘虽说只有两天，但是心脏有问题的一晕过去就是事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什么叫心脏有问题？”

懒羊羊重复了一遍刚才樱羊羊的话，一张平时笑嘻嘻的脸此刻严肃无比。

樱羊羊:“你……不知道自己有心脏病？”

“……”还真不知道。

心脏病？开玩笑吧，他懒羊羊什么时候会患上这种病？

天方夜谭。

“别不信，床头柜上报告单写着呢。”

“……”往那个通体油漆刷的通白的床头柜桌面上看了一眼，还真是。

“……我自己都不知道……”

“好了，小懒，现在病情还没有那么严重，你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夕阳很美，懒羊羊扭过头看着窗外。

阳光透过窗落在他身上，为他整个人照出了淡淡的黄色光晕。

“樱花，万一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

暖羊羊漫步在夕阳下的医院绿化道中。这个季节，桂花已经开始凋零了。

她穿着格子毛呢大衣，棕色的围巾随意的搭在脖子上，整个人的气氛与旁边的花花草草怎么看都不搭。

“懒羊羊……”独自喃喃了一声，看向天空。

夕阳的红光为白云镀上了一层金边，煞是好看。

躲在一棵大树后的喜美二人对视一眼，皆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头啊……”

“嗯……”

片刻后，二人又把目光转移到暖羊羊身上。

少女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轻轻晃荡，看着天上飞过的鸟雀发呆——当然，不知是盯着鸟雀，还是盯着那个窗户——七楼左数第五个窗户，便是懒羊羊病房的了。

美羊羊将头靠在树干上，无言的看着暖羊羊。

她的好闺蜜，什么时候这么忧郁过？

抿了抿唇，抬起脚向前迈去。

“美羊羊？搞什么？”喜羊羊惊道。

“看不惯。”

粉衣少女站在眼前，逆向的光打在她身上，教喜羊羊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从她话的语气，感到不妙。

依美羊羊的性子，可能会上前打暖羊羊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不行!

一把将少女拉入怀里，锁的紧紧的。

美羊羊奋力挣扎着，忽地耳边一阵温热。

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美儿，别去。”

no.29

“美儿，别去。”

“……”

听闻，美羊羊还真的不动了，任着喜羊羊抱着自己。

一阵沉默。

微微起了风，不由得带来了几分寒意。

“美儿。”

“嗯。”

“我喜欢你……”

“……我……知道。”

少女的发丝蹭的他的下颚痒痒的，不知道，第一次这样正式的告白，她会接受吗？

“美儿……”

美羊羊心情有些复杂。

面对他的告白，她期待着，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暖羊羊、懒羊羊，还有那个不知道打哪来的樱羊羊。此时，她没有心思理这些。

期待着告白没错，只是错了时机。

“过了这一段再说吧……”

“……嗯……”

晚上，黑夜中挂着的那一轮明月弯弯的，弯的像极了笑容。

月光照在少年的侧脸上，描出了姣好的轮廓。

半夜十一点，床上没有喜羊羊熟睡的身影，此时，一向习惯早睡早起的他在房间里的阳台上吹着风。

夜晚的凉风习习，蓝发随风飘扬，宽松的睡衣衣摆微微摆动。少年斜倚在墙上，修长的手指把弄着一个粉色蝴蝶结，一双深蓝色的眸子望向依旧灯红酒绿的大街。

他周身的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

前无忧无虑，现愀然不乐。

“她……会答应的吧……”

少年暗想着，轻轻晃悠着手中蝴蝶结的吊坠。

那粉色的蝴蝶结是他昨日经过一家首饰店时买的，在琳琅满目的橱窗里挑了半晌，终挑着个粉色的蝴蝶结，至于不挑旁边的红色，原因很简单——她喜欢粉色，那就给她买粉色。

蝴蝶结很好看，只是不知她喜欢否。

不忘买蝴蝶结时老板娘的神情——买去送女朋友的是吧？我懂我懂。

“……”

同样，无眠的不止他一人。

美羊羊拿着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咖啡，咖啡是提神的。

在半夜喝咖啡，是有些不妥。

但是，她还不想睡——是不想睡？还是喝咖啡可以如书上所说，可以解忧去愁？

突然，少女拿着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微微低下头，吸了一口气，有些发白的薄唇一张一合:

“我也喜欢你。”

嗯……我真的是喜欢你——喜羊羊。

no.30

翌日，清晨的朝阳有些刺眼。

美羊羊将手放在眼前，遮住了光。

“变了……”

变了，好多东西都变了。

她现在在暖羊羊的房间里。

房间凌乱不堪，而人却不见踪影。风吹动浅黄色的窗帘，旁边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叮铃铃～叮铃铃”

少女笑了，笑的苍然。

“这铃声真好听，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她。

要是以前，肯定会有一个红衣少女浅笑着应和道:“是啊。”

暖羊羊……

樱羊羊端着水盆来到懒羊羊的病房，发现病房的门虚掩着。

有人!

当即轻手轻脚走过去，将门推开一条缝。

里面，暖羊羊趴在床边，和懒羊羊挨的非常近。

少年还没有醒，眸子紧闭，双手仍安分的搭在胸口。

仔细听，里面的少女好像还在喃喃些什么。

唱歌？说话？

樱羊羊将耳朵贴了上去……听见了!

暖羊羊在轻言轻语些以前的事，以及她那不为人知的感情。

她说:

“懒羊羊，从小学开始，到如今高一，咱们相处了这么些年了，你说，咱们几个怎么这么有缘啊，从小学开始，咱们五个就一个班级，在初一时，加了个微羊羊，然后就是咱们六个一块了，还记得吗？

“你还是从前那样，喜欢吃零食，喜欢黄色，喜欢在脖子上围着巾子——哦，对了，你小学围的是口水巾，围了六年，之后初中到现在都是淡黄色的半透明短丝巾呢。我在我房间里弄的窗帘就是根据你喜欢的颜色弄的，你以前不是还问过我为什么弄成这个颜色？我当时说的‘随便选的’是骗你的，其实原因是凭你喜欢的颜色，我每天看到它就好似看到你，你知道吗？

“你喜欢吃番茄味的薯片，我买了，买了一大堆，全放在我屋子的抽屉里，你若想吃，就去拿，你喜欢奶黄色，我也就买了好多好多奶黄色的短丝巾——对了，你的丝巾什么时候不够用了就来我这拿啊，给你备着呢。

“我喜欢你，喜欢了好久了，好像从初二那年就开始喜欢你了，真的。虽然我知道，你心悦樱羊羊……没关系，我在你背后呢。记得那次我车祸毁容吗？美羊羊他们说最后那个手术还是你帮我签的字，我很开心，真的，毕竟你还是有那么在乎我的不是吗？不然也不会主动要求帮我签字。

“……我恨我自己无能，你那时说胸口闷、痛，我就应该注意到这个的，不然……不然……也不会这样……懒羊羊……”

最后，直接趴在他身上无声的哭泣。

樱羊羊端着水盆，在门外红了眼眶。

她喜欢懒羊羊……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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