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43

甄嬛只能带着槿汐从后门出去，看着秋日的夜色随着薄的雾气蔓延于紫禁城的层层殿宇与宫室之中，任由槿汐扶了她往碎玉轩走。

悄无声息回到内堂，换过安寝的衣服，槿汐斟了一盅茶，喝了一口。小允子道：“小主，刚刚您出去不久，浣碧姑娘便提出想上茅厕，不过奴才不敢开门，只能递了恭桶。”

甄嬛点点头：“叫浣碧进来。”站起身，忽地站在她面前，伸手慢慢抚上她的面颊，声音陡地透出冷凝：“吃里爬外的事我身边已经有过了，不想是你在背后刺我一刀。”

浣碧闻言脸上霎时半分血色也无，仰天道：“是！甄远道既然在外面和我娘有了夫妻之实，又有了我，凭什么我娘去世后，要我做你的奴婢，凭什么我娘的牌位不能进祠堂供奉香火！！”

甄嬛直直看着她良久，声音放的柔缓，叹道：“你可知爹爹私纳罪臣之女的罪名就足以让他流放三千里之外，甄氏一族会被你连累。”

浣碧迟疑片刻，“我们共同侍奉皇上不好么？这是荣耀祖先和门楣的事啊。”甄嬛感伤道：“你以为嫁了皇上就有了名分了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你是背叛我而得荣宠，纵使有年妃相护，后宫中人会瞧得起你么？皇上会瞧得起你么？”

浣碧的容色一分分黯淡下去，说不出话来。红烛轻摇，她的影子亦映在墙上轻晃。一个眼花看过去，竟像是在颤抖一般。

甄嬛垂眸叹气，“也怪我，若我早早把我的打算告诉了你，也不会有今日的差池了。”浣碧跪下失声哭泣道：“浣碧辜负长姊多年教诲，还请长姊恕我无知浅见。”

甄嬛亲手搀了她起来，道：“你娘亲的事未曾与华妃她们提起吧，若是已被她们知晓，只怕日后多生事端，甄门会烦扰无尽。”浣碧摇头，“你不说就是万幸。”又道：“你想求的她们未必能给你，而我是你长姊，我一定会。”

循循又问了些年妃与曹嫔与她来往的事，才换了槿汐进来房中上夜陪伴。

槿汐趁无人在我身旁，问道：“小主似乎不预备对浣碧姑娘有所举动。”她略略迟疑，道：“恐怕她在小主身边终究还是心腹之患。”

甄嬛徐徐道：“我的事她知道太多，若是赶尽杀绝反而逼她狗急跳墙。如今我断她后路，又许她最想要的东西，想来镇得住她。”

槿汐无声微笑：“小主既有把握，奴婢也就安心了。奴婢私心一直以为小主太过仁善会后患无穷，如今看来是奴婢多虑了。”

甄嬛微笑看她：“槿汐，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为人的理由，只是不管什么理由，你的心是忠诚的就好。”

第二日请安时辰，康熙也在。“皇后身为中宫，所言行都代表朕的意思。以后谨记妾妃之德！”说完就走了。

皇后笑容可掬地说：“想必昨日的事，妹妹们都知道。前内务府总管黄规全做事不当，已经被惩处，由姜忠敏继任。”

众人恭恭敬敬地答了“是。”年妃愣了一下，随后拨弄着手指上的一枚翡翠嵌宝戒指，对皇后说：“如果没什么事，臣妾就先行一步了。”

皇后微微一笑，说：“妹妹们日后约束好自己宫里的奴才，切不可用自己的名义犯事。还有文常在，月份快8个月了，松阳县较远，回去后可写信告知你母亲提前过来，敬妃先收拾出一个殿，跪安吧。”

陵容开心的微微行礼致谢。年妃随意行礼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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