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匍匐在地上,扒开每个人的腿,不停地找着我的手机,欲哭无泪。
“啊!你踩着我的手了呀!”我立刻把我被踩了脚印的手给挪了出来,甩了一个白眼朝上望去,哎呀妈呀!貌似两百斤重的妞正瞪大两个鼻孔无言地怒视着我,我倒吸一口冷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继续埋头找手机。
我双眼睁大,望见我那薄薄身板的手机正不知在何时滑到了某个人的脚边,我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人的脚踝,往那边靠了过去,拼命地把我的手臂伸长、再伸长,却还是碰不着它。
而这个时候,贴着它的那只脚慢慢地提了起来,我也知道是那只脚的主人是无意地想要往前走,但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听我大叫一声——“不要!”
我整个人随着就扑了过去,抱住那个人的小腿,使劲地把他的脚往上抬,迅速抽出一只手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四周却是一片寂静。
我慢慢往上看去。
Cream!天哪,这下出糗到家了!
而此刻的我竟然抱着他的小腿。
那一刹那,耳边炸开了锅似的。
“她是谁呀!”
“竟然抱着我们家Cream不放!”
“怎么那么不要脸的!”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
无数种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顿时晕眩。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这样的。我赶紧松开抱着他小腿的手臂,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我跟顾星存面对面站着,而我却始终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我在忍无可忍这些人的尖牙利嘴之中,仓皇的穿过人群,逃离了这里。
我一口气冲到电视台的大厅门口,灯光照耀在通透的落地窗上,我看到我的头发乱得不堪入目。拼命的抚平自己狂乱的情绪,做了不下十遍的深呼吸,然后又使劲地抹了抹脸上的灰。
天哪,我都不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把肩上的包往上提了提,踉踉跄跄地准备赶紧打的回家。要是那两个家伙再喊我参加这种活动我是坚决不要来了。
想着,我快速地跑下阶梯,却不料,脚下没站稳整个身体连滚带爬地滚了下去!
直到最后我的脑门磕在石阶上,眼前顿时一黑。
妈呀,我今天到底倒了什么霉。
我抱着隐隐开始淌血的膝盖,长长地叹了口气。
微风吹过,膝盖生疼生疼的,我刚想站起来,又因为体力透支而跌坐在地上,我无助的眼泪一瞬间被挤出了眼眶。
这下怎么办才好。
正准备打电话给灿浩,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映现在我的瞳底,我诧异地抬起脸,只听到一阵温婉且久违的嗓音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回去看看。”
他说着便向我伸出了援手,但倔强的我却没有去接应,冷漠地说:“我没事。”紧接着,我扶着边上的护栏硬生生地爬了起来,膝盖猛然间发出骨骼撕裂的疼痛,我没来由地往后仰去,他及时上前把我抱住,所以此刻的我很稳当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我还是带你去看看吧。”
我警觉地瞪住他,默许地没有说任何话。
他把我扶进了在我看来异常磅礴气势的黑色大奔里,自己则绕过车头钻进了驾驶座,这一切我都默默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认识的那个顾灏燃会在我每次受伤的第一时刻来到我身边,送我去医务室,然后嫌弃医务室老师太粗鲁,就一边帮我包扎伤口一边骂我“走路不看路的傻瓜”、“下次再不看路我就不管你了”等等。
但是,眼前的少年,目光冷冷地看向前面,与此同时,车子缓缓起步。
他说:“伤口可能要感染,我有私人医生会帮你包扎的。”
车子转了一个弯,我从窗户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警局,曾经我和我的灏燃就是在那里,两个人像小贼似的去实施“灿浩拯救计划”。身后的他又显得有些不耐烦:“不要乱动,你伤口面积大,真是的…”
随后,我回头望见他正一只手拿着手机:“陆医生,三分钟后到‘锦都花园’。”
车子缓缓倒在了一幢公寓前,一尘不染的砖瓦,是一般工薪阶层无法企及的目标。他把车停在了楼下,走出车门绕到我这边,替我打开车门,然后背着我蹲了下去:“上来。”
我微微张着小口,惊愕的说不出话,只能默默地爬上了他的背脊。
他背着我回到他的住所,刚才电话里的医生早已恭候多时,他把我安放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医生给我验伤,我不停的喊疼,凉飕飕的消毒液在我膝盖蔓延。“医生,轻点…轻点…”我想去阻止陆医生涂抹伤口的手,被顾星存轻轻抓住。
我抬起头,他正以微笑的目光望着我:“放心吧,他是我私人医生,跟着我很久了,你忍一忍就行。”
他的手有些凉,我忙撇开他的视线,缓缓将手指脱离了他的手掌心,紧紧咬住牙关,闭着眼睛。终于,我在心里不断地安慰下,陆医生帮我把受伤的膝盖处理完毕了。
他站起身,转眼对顾星存说:“没事了,让她多注意休息,近期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
顾星存连连点头,目送着陆医生收拾起医疗箱走出了房门。随着房门“砰”地关上,只听身边的他长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刚才担心死我了呢。”
担心…
我不可思议地歪着脑袋看向他。
他坐在床边,轻轻拨开我凌乱的头发,我们之间没有更多的话题,他的眼睛比墨还要黑的颜色,突然让我觉得特别陌生、不自然。
尔后,他的手指轻轻摩挲过我的眉、我的眼角、我的面颊、最终落在了我的唇边,我的心跳加剧。
紧接着,他的身体蓦地倾倒在我身上,一阵狂轰滥炸的吻向我袭来,我突然害怕地一把将他推开,这不是顾灏燃,他身上的味道绝对不是顾灏燃。
他并没有感到多少诧异,轻声问我:“阿星,过得好么?”
话音未落,再次将我紧紧地揽入怀中,我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木头,可是这样拥抱的温度似乎让我捕捉到了以前的感觉,所以我并没有反抗,甚至有点想哭。
“我回来了,阿星,我是灏燃啊,那段时间真的很想你。”他轻抚着我的头发。
可是他说他是灏燃,除了拥抱的温度是他没错,其余的就像陌路人。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进我的衣服下摆,我突然警觉地脱离了他的怀抱,把他的手给挪开,我有些局促不安:“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家了…”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不敢回头再望见他,他却在背后叫住了我。
在听到时钟清晰的指针走过的声音后,他才开口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拒绝了他:“不用了,顾先生,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那么我…”他在停顿了会儿后,淡淡地问我,“我能重新追求你吗?”
我在短暂的脑袋空白之后,立刻打开了房门,没有给他任何回答,就走了出去,尽管我知道我的走路姿势多么难受,甚至绷带是否在裂开,但是我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我好想大哭一场,这些疼远远没有心里的伤疤再次揭开来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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