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十一月初，姜晚坐在办公桌前上班，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姜许国：你奶奶不行了，想见你一面，你快回来。我们一起去

姜晚一听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匆匆的回到家再和姜许国回了奶奶住的那个小县城。

老人家在姜晚回来的第二天就安然离世了，姜晚和姜许国处理完丧事，也准备回去了。可叔叔却过来说：“你堂妹想见你，你留在这里多待几天吧”姜晚看看姜许国。

“那你留下来吧，几年没回来了，堂妹想你也是应该的。你多待几天吧。”

姜晚点点头

姜宁比姜晚小两岁，很小的时候她们在一起玩过，后来没怎么见过面。一转眼姜宁都变成大姑娘了。

小县城当然比不上城市，这里连高楼大厦都没有。不过姜晚也没计较那么多。

“姐，我带你去吃我们县里最好吃的餐厅吃饭吧。我请你”

姜晚笑笑说：“哪有姐姐让妹妹请的，还是我请你吧。”

姜宁没有多说和姜晚挽着手出去了。

“李叔，这个是我姐姐姜晚。从b市来的。”姜宁向餐厅的老板介绍

姜晚不认识他却跟着姜宁叫到：“你好，李叔，我是姜晚。”

“这丫头真漂亮，你们坐”

这个餐厅算是这个县城里装修和布置最好的一家了。

傅秋在后厨透过窗户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揉了揉眼希望自己看错了。拜托不要是她啊！并非他不想见他而是不希望她瞧到自己落魄的样子吧。

“送出去啊”尹厨师的菜摆在桌子上。

“等小唐来吧”

尹厨师立马八卦了起来：“咋，外面那女的是你前女友啊？”

傅秋没说话，默默点了根烟。这些年，他的烟瘾非但没有戒而且越来越严重。

“你要抽出去抽，别熏着我的菜”

傅秋笑了笑，开了后厨的门。从后门出去了。

抽完一根烟又去大门那偷偷看她，这些年她又漂亮了，好像更成熟了。

“不知道你想不想我。”

“哥哥！”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叫他。姜晚也听到了，别过头去看。

傅秋赶紧回头，捂上那个小姑娘的嘴，“嘘。”

“怎么了哥哥？”小姑娘有点不明不白的

“从后门走”

傅秋带着傅安往后们走了。

玻璃门后面一张熟悉的侧脸吓了姜晚一跳。

傅秋。

姜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她希望是自己眼瞎了，他消失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姜晚可是毫无准备

她和姜宁吃完饭走了。

傅秋也是一下子吸了口气。

又对傅安说：“待会爷爷来接你，你先回去。”

傅安点点头

九点钟下班傅秋一个人走回家，这些年他的腿伤越来越重，除了上班几乎不出门了。下班他就一个人慢慢走回家也不急。

今天他的脑子里的事情多，情绪也乱。

“傅秋……”

他听到声音抬头，发现是姜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

姜晚冲他笑了笑。

后来他和她走在路上，姜晚问他：“这些年你还好吗？”

傅秋没说话，她不会看吗？他过得不好，他好想告诉她没有她的日子一点都不好。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

后来姜晚和他坐在公园长凳上。

“你这五年都去哪了啊？”姜晚又问

“一直在这里。”

“你瘦了好多啊”

傅秋笑不出来，“嗯”

“腿……还疼吗？”

“没有了”哪里不疼了呢，那几天，他有几次连床都下不了，冒着冷汗。发高烧，没钱去医院。就吃了几粒消炎药就扛过去了。

“那你过得好吗？”

傅秋哪里好意思说不好，“挺好的”

“别说我了，你呢？大学考的哪啊？”傅秋又说

“政法。现在是一名律师”

“挺好的，怎么来这啊”

“嗯……有点事，这不碰见你了吗？”姜晚笑笑说

“行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傅秋站起身来向前走。

“为什么这些年不联系大家啊。”

“手机丢了，电话卡没了，不是故意的。”他没转身。

至少他是电话卡丢了，不是故意的。

“哥哥你回来啦。”傅安听到开门的声音。

“嗯。”

“吃饭没啊？”傅恒应问

“没设么胃口，我睡觉了”傅秋没有什么心情吃。

他们住在一个小的出租房里，家里的经济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平常只开一个灯给傅安写作业。他之前去过一次医院，医生说，他腿伤要是不治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只是这笔钱他拿不出来，就算了。

就这样吧，不在乎。无所谓。别连累她就行。要说这些年他活的累不累。累啊，怎么不累。

一开始甚至全家都吃不起饭。那个时候他落下了胃病。胃疼已经是家常便饭。像所有器官被搅在一起 ，那种感觉时常有。他没告诉她。

躺在床上睡不着，他睡眠浅有点事就睡不着。到了十二点半才勉强入睡。

三点多钟，傅秋被胃疼醒，今天下雨了。降温了啊。他睡不着了被胃折磨的侧躺不是，平躺也不是。胃疼让他忘却了腿上的伤痛。一个人侧缩起来。这个被子薄，夜里难免有点冷。

傅秋被胃疼折磨到九点钟上班，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听到闹钟响了才起来。

刚穿上鞋站起来的那一刻，感觉不好。腿伤也在折磨他。他有时常想大不了佛祖要他这条命，他给他不就行了。可是好几次他都放弃了。至少把傅安养大。把债还清。

胃疼的连站都站不直，勉强走到外面倒了杯水。傅安和傅恒应都不在家，一个上学，一个出门买菜了。傅秋强忍着去上班了。

他从后门来到休息室。开饭店的李叔看他脸色苍白也是吓了一跳。

“怎么了”

他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微笑，“没事”

“你这样怎么上班，咋不请假”

“没事的”

十二点半人比较多，姜晚和姜宁又来了这儿，傅秋不得不去给别人端菜。

姜晚看了他几眼。傅秋却一眼都没看她。姜晚不明白他就这么不想看到自己吗？

进到后厨，尹厨师看到傅秋脸色难看到不行。

“要么你去休息会吧，我让小唐多跑几趟。”

傅秋点点头答应了，去了休息室。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休息室里没有人。傅秋又去倒了杯热水

“姐，你真的这么快就走啊。”

姜晚其实也不想走，那边催她回去上班了。

“嗯，下午三点半的车”

“姐，能不能多待几天”

她看姜宁像没有长大笑笑说：“不行哦”

傅秋隐约的听到她们说话。傅秋才见到她自然不希望她走。也不希望她留在这。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大病不说可小病一身。折磨的他想死都死不掉。

一直到两点钟，他的胃疼没有减轻。李叔进来休息室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没有事”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逞强”

“李叔，我跟你请半天假，现在走”傅秋想了想还是去找她吧。

“行，你回去休息休息。”

傅秋请完假在公交车站等车，他得先去市里才能去到市里的高铁站。

如果今天不去找她，姜晚再来的时候能不能见着自己都是个谜。傅秋怕这次她走了。她不会再见到她了。

到了高铁站，这里全是人，今天只有一趟去b市的，已经开始检票了。

广播站说的检票口离傅秋进来的地方远。傅秋扶着墙向那边走。他今天一定要见到她。工作人员上来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不用。”

傅秋胃和腿疼的好厉害，这几年总是这样。命有时候都快没了。

人群中傅秋看到姜晚拉着一个白色的行李箱。他眼睛迷迷糊糊的。

没挨着墙走，往姜晚走的方向走。他哪里追得上她。

“姜晚！”傅秋喊她

姜晚猛的一回头，看见了傅秋。

“怎么了”姜晚看他脸色惨白，忙过来问。

“别走。”傅秋的声音都在抖。

“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再住几天好吗？”

“你先说你怎么了。”姜晚看到他整个人都在抖

“你的手好烫”姜晚握住了他一只手。“怎么穿衬衫啊？这个时候应该穿厚外套了”

“跟我走好吗？”

姜晚手一紧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带你……回家”傅秋声音一次比一次弱。说完他直接腿软坐到了地上。

“傅秋！”姜晚蹲下身。

傅秋的意识是清醒的。

“还能走吗？我带你去医院。”

“你别趁我晕过去的时候走”

“不会的，我们去医院好吗”

姜晚挽着他的手站起来，一个手又拉着行李箱。

“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姜晚又问，傅秋没答

再后来，他躺在病房里吊水，医生说他发烧到了三十九度五，难怪刚刚差点晕了。

傅秋躺在床上意识模糊的狠，刚开始一直半睁着眼看着姜晚。他怕她走了。

“我不走，你乖乖睡一觉。”姜晚牵着他的手希望他安心一些。

傅秋才舍得闭眼。他老是醒过来看看她有没有走。姜晚在一旁没松过手，坐着一直都没动。

最后一瓶水的时候，傅秋睡不着了。姜晚问他：“胃还疼吗，我去买点粥。”

傅秋摇摇头，问她：“你不走了吧？”

哪能一直留在这，“等你好了再说。”

“姜晚，对不起”

“什么？”

“我说我当年不应该把你留在那那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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