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之际,风竹萧疏,春天的大批量到来让整个小城的边缘都在俯瞰之下变成了一望如玉的泻翠叠青。
从山上蔓延下来的翠绿,萦绕着将小城整个都包在内里,俯瞰之下就好像是一块翠碧不菲的琥珀,四面的翠色就好像是上帝在琥珀上把玩出来的包浆,剔滑可喜,翠静幽深。
琥珀的内里,就是在小城里面不停挣扎着的每一个生灵,小城的上空淡淡的悬浮着烟雾,那就是生灵们尚在挣扎的见证。
昨日的轻雨,将冬日的最后一丝残喘叹息尽都清扫无余。趁着清明的这一天假期,我们班决定出去踏青野炊,自备锅具,自给肉粮。
丝云缱绻,春阳温馨,隽美着这块琥珀,小路起伏出了二八少女那样清爽的曲线。似有若无的犬吠声,从小城的边缘处就开始尾随着我们,远远的从背后一路咬上山来。最后面的同学偶尔就回转过头去,哇的一声,吓那只狗,它夹着尾巴,呜哇哇的一阵乱叫,逃跑。
同学们哈哈大笑,原本想来吓人的狗,反倒被人给吓跑了,但是不一会儿,它又会跟上来,昂着头高吠几声,惊出数只栖鸟,更衬幽林寂籁。扑棱棱的一阵,着实将同学们全都吓了一跳,纷纷的都举起锅碗瓢盆来作防御,好一阵的混乱滑稽。
温若丹摸着蹦鹿的心口,然后就笑了,我也跟着她笑了,她看见了。
朱绍折断一根灌木枝,啪啪啪的一阵乱扫,却是再也没有丛鸟飞出来了,吕帛候取笑说他连狗都不如,同学们又是一阵大笑,朱绍把灌木枝扔了,鼓着眼睛说吕帛候就如狗一样,接着他俩就相互的好一番鄙视。
同学们全都在笑,康一尘却说他们两的搞笑配置太过低端,看他来个高端配置的旗舰版。说着他就将右手捏出一个兰花指,小拇指翘起来老高,向下一挖“嗯哼”的一声,在同学们的眼前做模晃悠几下,引得大家全都由心的笑弯腰去。
木兰诗::“康公公,快去前面探路,可有妙地适合野炊否?”
康一尘::“且看奴家表演一招绝活儿,嗯哼……”
接着他就将兰花指含到嘴里,放牛娃那样的吹出一声口哨,远远地飘荡开去,在山间来回的撞荡。
康一尘:“我是阿凡提,骑着小毛驴,驾……嘚儿……”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就像阿凡提一样到倒背着,颠簸着,窜到队伍的前面去了,如此搞怪,同学们全都笑了,浑身抖得一步路都走不动。
这一次,唯独温若丹没有笑,我也赶紧收起我的笑容,我要和温若丹保持一致。可是我实在是憋不住,转过身去又偷偷的笑了一下,抖得我喉咙都疼痛起来,咳嗽两下方才缓解。
看着如此温馨幽静的场景,我真想猛地拉起温若丹的手,快速的爬上山尖,痛快的对着山下,对着小城中的生灵们,一声畅嚎。
我看到温若丹正在整埋她的刘海,这个学期,她的刘海似乎长长了许多,如果她不用手往两边分开的话,就要遮住她秀气的眉毛了,此时她看起来就像雏田一样的单纯可爱。
贾四叶::“你们看,锅盖大仙来也,呜啦啦……”
杜子鹏:“哇哈哈……”
杜子鹏瞬间就笑倒了,他把肩头上的袋子放了下来:“四,四叶草,你不要这样子逗,逗我们了,等会儿我笑没劲了,肉拿不上山,你,你们就都别想有肉吃……哈哈哈……笑死我了……”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杜子鹏的结巴就没以前那么严重了,我们都很高兴,他的父母还特地到我家去感谢我,我们两家老少从此都成了最好的朋友。
温若丹::“嗤……”
温若丹嗤的一声就笑了,接着同学们也笑了,大家全都笑了……
噼里啪啦,所有的男同学全部都把自家手里的锅碗瓢盆罩到了头上,还相互笑着要女同学们来评分,看谁的搞笑配置评分最高。先前争着要拿轻便的器物的同学,赶紧去讨好手里拿有锱重瓢盆的,讨要过来捣鬼的戏耍一番,只为博人一笑。
木兰诗:“唔,我看朱绍的这个样子就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那个商店里面的那个老奸巨猾的老爷爷的样子杜子鹏你来学一学看你能不能一口气完全的学会……”
木兰诗指着朱绍头上的水瓢一口气说完,接着就捧腹大笑。
杜子鹏:“唔,我看朱绍的这个样子,嗯,嗯,嗯就像是要植物大战僵尸,啊啊啊……不行了,哇,哈哈……”
杜子鹏又是笑得趴了下去。
朱绍::“怎么拿我做示范呐,巴啦啦小僵尸,我不是植物是僵尸,我要吃人啦,巴啦啦小僵尸……”朱绍说着就跳了起来。
木兰诗:“巴拉拉的是小魔仙,蹲跳蹲的才是小僵尸,蹲小僵尸蹲小僵尸蹲……”
朱绍:“你这是周杰伦……”
木兰诗:“要你管……”木兰诗说完,朱绍就无语了。
然后大家就一路的笑,追赶着。笑够了,同学们就纷纷的拿起手机拍照,相互的蓝牙共享,一整条路上都是锅碗丁当,脆笑飞扬。
男同学们全都丁零当啷的挥舞着手中的锅碗瓢盆,呜哩哇啦的胡乱嚷嚷,女同学们也在一边附和着评分指点,这是一群多么自在无忧的少年呐。
欢笑着行至一处,陡闻幽泉漴鸣,便寻了阔坦之地,拾柴生火,分居各爨,忙得不亦乐乎。
等到搭好柴篝,我就拿出镁棒,用铁片小心的刮下一小堆镁粉,堆到干爽那些的枝桠上。正要打火,温若丹就抢过我的镁棒,说让她来点火,虽然镁棒是野营必备的取火神器,可是春天的湿柴调皮,温若丹敲了好几次,才将这火给点起来。她高兴的说——耶,又学了一项技能。接着又去其他的几个点生火,就像祝融麾下的圣火使者。
我非常喜欢温若丹今天的衣着搭配,运动外套是素白色的底韵,肩膀和腰部勾着黄蓝二色的线条,隐约看得到她粉红色的内衣,描出一道曲线,黑色的盗版阿迪达斯运动裤。看 起来是穿得那么的随意,却又随意得那么精简,精简得那么分明,分明得那么美好。无论她往哪里站,我都能够一眼就找到她。然后眼神吸附。跟随。然后目光呆滞。几秒。十几秒。……
我们班的女同学,只有温若丹像叶梦熙一样的扎着马尾,其余的女同学在高一开学不多久就给剪短了,留成了曾轶可那样的造型。精巧的短发,偶尔学一学绵羊音,小脑袋给人那种轻俏灵动的感觉,曾经风靡的潮流。
看着温若丹她们的马尾,走路的时候,总是会左左右右的在身后晃荡,扫在后背上,很痒吧?
有时候我会沉迷在她们的马尾上。什么都不想。发呆。马尾和刘海,那是自由和快乐的诠释。清风拂过的时候,快乐和自由就会从她们的刘海处轻轻地荡漾起来,海浪一样的越过马尾,随那风儿,散成几道翠绿色的清香,蓦然盘旋,美那天空,醉是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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