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只有两个人的饭，我吃什么？"宋翊笑嘻嘻地问。

"没事儿，"司慕南把其中一个饭盒递给他，"你吃我的，我抢于舒的。"

于舒："……"

于舒上前拦住跃跃欲试的司慕南："又抢我的？你再这样下回我不给你做饭了。"

"那，那我们一起吃？"司慕南试探道。

"…不必。"于舒打开饭盒，饭盒有三层，也就是说有三个碗，"一人拿个碗，分开盛自己的。"

宋翊盯着他们分饭，果不其然，两人又起了分歧。

"这块肉是我的！"

"你的肉已经很多了，理应分给我。"

"这块肥瘦比例最好，得归我！"

"凭什么？"

"就凭、就凭……"司慕南转着脑子，突然灵机一动，臭不要脸仰高脸，"就凭我长得比你帅！"

“噗，”于文憋着笑，赶忙让他闭嘴："脸皮真厚，行了快点吃饭吧。"

"噢。"司慕南埋头吃饭，吃着吃着，又忍不住笑出来，"噗咳咳咳咳，操我呛着了！"

"活该。"

"呀呵？说风凉话是吧，抢你肉吃！"

司慕南往于舒碗里伸筷子，于舒用自己筷子挡他，两个人一来一回打成一团，吃个饭跟干仗似的。

"于文同学。"

这时，宋翊突然开了口。于舒身子一抖，安静下来。

"我的菜给您，让南子吃饱吧。"

于舒缓缓收回手，一言不发，把自己的碗移到司慕南面前。

司慕南看看宋翊又看看于舒，感觉两人间的态度有点诡异，不待他多想宋翊便笑着提醒他

"快吃吧，等下还要赶回去午休呐。"

之后，直到午饭时间结束，几人也没再说一句话。

"于舒，于舒……"事后宋翊在他耳畔不停地叫着于舒的名字，"跟我去美国吧。"

"……"他永远也得不到回答。

"于舒，我这辈子没有求过谁，你是第一个，所以你跟我走，好不好？”

宋翊低头亲了亲于舒的头发，转而想亲他嘴时，于舒移开头，没让他亲上。

"……我去洗澡，饿不饿？等会儿一起点外卖。"

他当然没有得到回答。

宋翊叹口气，起身去了浴室。

进去之前他又看了一眼虞于，对方瘫在床上，想必又是双眼无神的模样，不过跑不了就行，他这么想着，进去洗澡。

于舒躺在床上，一身黏糊糊的汗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好热！这个夏天真的好热…就像那年的夏天一样…

“司慕南快点就差你一个了——”

“马上…啊！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我来帮你捡。”

“没，没事，放着我来就行了，你…”那个夏天，于舒看到了光，黑发的少年笑的咧出那灿白的牙口，眼睛如同暖阳一般耀眼。

“司慕南一起去吃饭…”

“司慕南打球不？”

“司慕南…”

后来，他知道了他叫司慕南，而他还不知道他叫于舒。

于舒拿开盖着眼睛的手，眼神一下子变得不一样。

他要逃离，他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胡乱穿起衣服，于舒打算什么也不带，就这么离开，只要能跟司慕南逃走，住纸箱子里也行。

这么想着，于舒忍不住笑出声。

于舒注意着浴室里的动静，踮脚走到门边，拉了拉门，发现防盗链还系着，门被扯着，发出"咔哒"的声响。

他吓得赶紧回头，浴室里水声依旧，宋翊似乎没有察觉。

呼……于舒缓了缓，小心翼翼摘下防盗链，门就这么被打开。

走廊里飘来些风，让于舒泫然欲泣，从今以后，他不用再祈祷魂肉分离，不用再眼神空洞望着远方，不用再游荡于无人的实验楼。

他可以身和心都爱着同一个人。

于舒没忍住眼泪，不过他没管这么多，湿着脸往外走。

往他的自由走去。

"去哪儿。"

他的肩膀被人抓住。

宋翊的头发滴着水，眼睛里冒出吃人的火。

"我好声好气跟你说你不听……"

宋翊扯回于舒，抓着他脑袋一下一下往墙上砸，砸一下说一句："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灭了十个司慕南，你不跟我，跟他？那么久了司慕南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还一直惦记着他？"

说到最后，宋翊眼里的火烧光了他的理智。他一只手撑墙，一只手拎起于舒，用全身力气砸向墙上的血坑："我他妈这辈子就喜欢过你一个人，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喜欢其他人！！"

一声巨响过后，宋翊喘着粗气，看着于舒的身体缓缓滑落，在墙上留下鲜红刺眼的痕迹。

"于、于舒。"

于舒倒在地上，曾经漂亮的脸蛋血肉模糊。

宋翊蹲下身子拍他的脸，少见地哭喊道："你别吓我啊于舒，于舒！我爱你于舒，于舒——"

司慕南…他还在等着我呢…

他都决定告诉他了…

彻底失去意识时，于舒眼前看到的是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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