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多了。
陈家祥已经趴在桌上睡觉,靠近阳台的窗户的窗帘已经被人严严密密的拉了起来,教室里的光度恰到好处的可以让人睡个好觉。
李成杰回到座位上,却发现桌子上被人放了一堆东西,有小面包、小蛋糕、三明治等,在它们的夹缝处,还藏着巧克力和糖果。李成杰余光一扫,甚至看到了苹果的半边影子。那堆东西被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装了起来,装东西的人脾气一定不太好,因为这些东西被装的乱七八糟,有一个三明治在袋子的边缘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李成杰一愣,第一反应是看了看陈家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把那个摇摇欲坠的三明治塞进袋子里,然后把袋子推到桌子的边缘,想着应该是有人放错了,迟点会有人来拿的,就从桌里抽出习题继续写。丝毫没有要动那堆东西的意图。
趴着睡觉的陈家祥睁开了双眼,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李成杰:“蠢货,送上门的东西都不要!”
李成杰一愣,问道:“你知道是谁送的?”
陈家祥撇过头去继续睡觉,粗声粗气:“关我屁事!爱吃不吃!”
一直到下午上课,也没有人来认领那堆东西。
下午放学后是体育生的训练时间,老何趴在窗口招呼陈家祥快点出去,去迟了大猩猩要发飙了。
陈家祥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乖乖待在李成杰桌子上的那袋东西,再看一眼李成杰对那袋东西无动于衷的表情,他气得要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训练时,陈家祥由于憋了一肚子的气,所以格外卖力,他拉着厚沉沉的轮胎跑上斜坡,一个点都不带停顿的,看的大猩猩满脸欣然,看的老何一脸懵逼。
训练完后,老何累的连骨头缝都是软的,他有气无力的跟着陈家祥往教室里走,走到一半,他累到瘫痪的脑袋终于反应过来:“诶,不是,祥哥,我们去教室干嘛?”
老何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干脆坐在楼梯上揉腿。直到看到他祥哥黑着脸拎着一袋东西出来,老何才慢吞吞的站起身。
陈家祥的脸阴得能滴出水来,他把那袋东西用力的往老何砸过去。老何吃了一惊,立马后退一步,结结实实的接住了。
刚想开口骂他祥哥搞什么鬼,老何就被怀里的东西吸引住了注意力。他把袋子里的东西翻了个遍,笑的见牙不见眼:“诶哟,祥哥,这怎么好意思!”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却麻利的撕开了一个小蛋糕的包装,一口吞了进去。
陈家祥不发一言,沉着脸转身就走。老何的腮帮子鼓得像河豚,他笑嘻嘻的跟在陈家祥身后。
天气渐渐变冷了,上课时窗外的风呼呼作响,跟鬼哭狼嚎一样,让人心里发毛。秃头张在讲台上手舞足蹈,口沫四溅。
任他风再狂,任秃头张的声音再大,陈家祥依旧稳稳当当的趴在桌子上睡觉。为了防止秃头张的唾液飞溅,陈家祥光明正大的将课本摊开盖在了脑袋上,睡得那叫一个香。
陈家祥做了一个梦。梦里白茫茫一片,他一直走一直走,永远走不出这片无边际的白色空间。梦里的他开始急躁起来,他干脆跪在地上,扬起拳头再狠狠落下,想要把这片空间砸个稀巴烂。
一拳,两拳,三拳……数不清砸了多少下,梦里的人像是不知道疲惫一样不停的用力捶打着,拳头渗出鲜红的血迹,慢慢的,鲜血越来越多,像蜘蛛网一样沿四处散开,逐渐爬满整个白色空间。
“咔呲咔呲咔呲……”龟裂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响起来,猝不及防,雪白的空间开始裂开,一片一片的犹如雪花般的碎片如狂风暴雨般飘落,慢慢掩盖住梦里的陈家祥,梦里的陈家祥毫无挣扎,像座失了生命的雕塑。
世界重新变得白茫茫一片。
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没过多久,有一个血点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冒出了刺眼的红色,渐渐的,那点红色愈来愈大,像是有生命力一样迅速的流动的漫延整个空间,目光所及,所有一切都是血红一片。
在这片血红中,有一张人脸慢慢浮现,起先只有模糊的棱角,渐渐的,脸上的五官变得清晰起来,眼,鼻,嘴……是李成杰!
陈家祥的心犹如被人从高楼抛下,浑身一震,醒了过来。
陈家祥从梦境中脱身,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被肥肉占据每个部位的脸。秃头张恶狠狠地拿开陈家祥脑袋上盖着的课本,气冲冲开口:“我忍你很久了!现在!立马!出去!”
陈家祥垂下眼眸,半饷,才慢吞吞的起身。
教室外狂风怒吼,枝叶被吹的猎猎作响。照这个趋势,应该不久就会有一场大雨。
从温暖的室内到寒冷的室外,温差使陈家祥打了个哆嗦。他靠在墙边,一双眼睛比阴云密盖的天空还要让人喘不过气来。陈家祥还沉浸在那个梦境里,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做了这么一个梦,惊悚又诡异。
“铃铃铃”下课了,秃头张揣着课本出来,看到靠在墙边的陈家祥,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哼”字来。
老何鼠头鼠脑地从陈家祥身后探出一个头,见秃头张走远了,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陈家祥回头看着老何:“你怎么来了?”
老何挤眉弄眼:“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凑近陈家祥耳边:“祥哥,你还记得孙虎吗?就那个围殴我们还划了李成杰一刀的龟孙子,他被人打断腿了!”
“说来也奇怪,就在他围殴我们那天晚上,他回去的时候被人套了麻包袋,生生打断了两条腿!可能是仇家寻仇,事后他也不敢声张,在医院里呆了两个月,生生吃了这个闷亏,听人家说,他出院时腿还是瘸的,还没完全好透!”老何一脸幸灾乐祸。
陈家祥脸色毫无波澜:“哦。”
老何顿时失了兴趣:“诶,不是,我说祥哥呀,你就不开心吗?孙虎那个龟孙子被敲了闷棍,有苦不能说,刚好报了我们的仇耶!祥哥,你就一点点高兴都没有吗?”
陈家祥将目光从老何脸上转移,重新投入到天上黑沉沉的乌云上,眼睛里的光明暗不定:“的确很高兴。”
见陈家祥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老何撇撇嘴,拍拍屁股走人:“好吧,祥哥,我先走了,我要去看我的月月了!”
话音一落痴汉老何已经“咻”的一下窜到4班的阳台上,一脸花痴地盯着教室里的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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