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妈妈说，我是她最美丽的小天使，我是上天赐给她和爸爸的礼物。

当我被妈妈忐忑的抱出去的时候，我看见那些人用同情或怜悯或嘲讽的眼神看妈妈。她依旧朝我笑着，却掺杂了一份苦涩。

我明白，我不是天使，也不是礼物，我是上天派来折磨他们的恶魔。

我曾看见爸爸妈妈在房间里偷偷抹着眼泪，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

因为我无法像正常孩子一样叫他们‘爸爸妈妈’，我只能发出也许只有我自己听到的‘咿呀咿呀’的声音。

我无法向他们撒娇，甚至无法用母语跟他们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只有用最原始的肢体语言同他们交流。

医生曾经说过：像你孩子的这种情况，无法通过后天的调养来恢复声带。这是在她还是胚胎的时候就形成定局，无法改变。

这是我在十岁的时候在门外偷偷听见的。那时候我根本不懂，可是我看到了妈妈抽噎的背影，我知道这个很严重。我自觉的没有跟他们提起这件事。

很小的时候，因为没有办法发出声音，院子里的小孩子都嘲笑我，不愿和我一起玩。

我总是被妈妈拉着去独自一人看书或是听妈妈讲故事。渐渐地，我也已忘却还有一群和我同样大小的孩子。

我知道，妈妈是为了不让我伤心。

我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三年了，还是这个样子，在聋哑人学校也不爱跟人交流，几乎没有一个朋友。

妈妈开始担心，自责地怪她没有在我小时候督促我和人接触。我想说：妈妈，这不怪你。

可是我却说不出，只有用笔写下：妈妈，这不怪你。还配上我一张大大的笑脸。

妈妈笑了，可我觉得她更加伤心了，那苦涩的微笑，忧伤的眼眸，我看出了她是为了不让我担心。

可是，妈妈，你知道吗？你这样让我更加心疼，更加……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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