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念

“我不明白你说的‘陪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那天的话，等你想告诉我了，我随时愿意听。”

坐在沙发上的人垂着头，厚厚的刘海压上眼睛，看不清是脸上是什么表情，唯有腮边能看见他咬紧的牙关。

这次绍逍也没能等来乌谙的回话。

“哦对，我还有件事要向你道歉，那天的话其实我真的只是在气头上的气话，包括说那个在仓库.......”绍逍话没说完，就感觉到男生的手从自己手里抽出，没等他开始惊慌，那双修长的就插进了自己头发里。

下一秒，后脑勺被人向前揽去，乌谙给了他一个带着水蜜桃甜味的吻，少年笨拙地撬开他的嘴唇，软软、热热的舌尖触在自己唇上，带着少年的气味。

“？”绍逍睁着眼睛，突然感觉喝醉的人是自己，他都醉出幻觉了。

“动啊，我又不会。”乌谙低声，他不甘地说道，也许是借着点酒意，他没有害怕，反倒更加用力地又吻了上去。

好在这次绍逍反应很快，他从吃惊中迅速清醒，马上把主导权转到自己手里。

乌谙吻技确实差，他起先就是在往死里吃自己的嘴巴，逗得绍逍想笑。

“笑什么。”乌谙带着鼻音，有点迷糊但是还是很要强。

“没什么，夸你聪明。”绍逍再次欺上去，他扣住乌谙的后脑勺，让舌头更加容易潜入深处。这唇齿间的缠绵都让两人一时间忘了神，只留下了最原始的欲望。

也许是绍逍开了空调的原因，大厅的温暖已经热到让乌谙的大脑停止思考了，他只知道一张口就是控制不住地求饶想要换气，可他没呼吸一口就是绍逍的气味，那股暖暖的，带着松香的安心香味包围在自己身边。紧贴的胸膛上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狂跳的心跳。

这个吻也和平日的不同，像是给自己下了药般，让他从想逃到现在陷入无止无尽的渴望。

绍逍换了个姿势，乌谙由于身体的失重只能死死地抱着这人的脖子，男生将他抱到楼上的床上，又吻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口。

此刻的乌谙瘫软在洁白的床单上，他有点迷糊，嘴巴也有点酥麻地难受，不出意外应该是肿了，甚至还能摸到嘴上破皮的地方。

他原以为绍逍会继续下去，结果男生起身就去衣柜里抱了一条毛毯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

“今晚在这睡吧，反正全家上下只有我了。”绍逍现在全身血液都在欣喜地翻滚，他做梦都不敢想乌谙能这么热情，“放心，我不做变态。”他憨憨地笑起来。抬手撩开男生的刘海，面前全身绯红的人卸下了所有的防御，软得一塌糊涂，但同样的看上去更加易碎了。

那人坐起来，伸手抱住自己，把头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像只刚刚睡醒的大奶猫。

绍逍勾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就当你喝醉了。”他回应这个拥抱。

......

“……绍逍，其实……”乌谙顿了顿，“我饿了，想洗澡了。”

“？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啊？”他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背，又语重心长道，“刚刚喝完酒是不能马上洗澡的，你先在这坐会，我给你煮点面，正好我也饿了。加餐去咯！”他松手起身，少年打开灯，给了个安慰般的吻就屁颠屁颠地往楼下跑。

乌谙抬头，摸了摸额头上的吻，还带着绍逍的体温。

他不觉勾唇垂眉，心里喜悲交杂，他环顾四周。绍逍房间里的色彩就十分丰富，巨大的落地窗上盖着有着星星镂空的窗帘，里层没拉上，外面的霓虹从星星里钻进房间，落在乌谙脚边。

他起身走过去，拉开窗帘就能见到那天视频电话里他看见的风景，热闹的城市在远处。纵横的交通搭起了这所城市的骨架，而灯火赋予了冷清城市沸腾的血液。

一切明明如旧，而如今在乌谙眼中又好像与昔日所见的不同，雕车灯马、火树银花一一流进少年眼底，这个夜晚明明在几小时前都冷得他浑身发颤，而此刻却让他海澜潮生。他回头，继续环顾这间绍逍生活的地方，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兴趣。

他走到房间里那有一面墙大的檀木书架，它隔开了独立卫生间和绍逍房间的大厅，上面摆着绍逍曾经得到的各个奖杯，武术、音乐、奥数、书法......很多都是在初中那会得到的，而奖杯的时间线统一都停在了柳悦雯出事后的那年。

乌谙眯起眼睛指尖停在一张相片前，那张照片边角很皱，一看就知道曾经经常被人在手里揉搓，也是在各色彩色大合照里面最小的一张。那上面照着两个人，照片里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初中时期的绍逍，在他身上趴着一个女孩，那张瘦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乌谙顿了顿，哪怕是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女孩眼底的心绪。

似曾相识。这应该就是柳悦雯了。他断定道，这笑也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情感，他大胆猜测道，她将宛若浮梦般的将希望寄托在了绍逍身上。

“在看什么？”绍逍放下面碗，慢慢走过来，他见乌谙手上的照片果然愣了愣，叹了口气道：“这张照片是当初我刚刚和她确定关系的时候拍的，你要觉得不舒服我可以扔掉。”

“不。”乌谙把照片放回去，“这是你的回忆。”他转身，对上绍逍眼底的黯然，果然绍逍的最不敢面对的死穴就是柳悦雯。

“吃面吧。”绍逍将照片放倒，他勉强地笑了笑，拉着乌谙在电脑桌前坐下。绍逍房间的三屏电脑不比自己的小，主屏打开就是一张很朴素的合照，上面有颗稚嫩的脑袋，照片里的孩子还穿着一身粉红的洋裙在舞台上甩彩带。

“草！上次李彬这小子瞒着我换了壁纸！”绍逍慌忙去换壁纸，只见乌谙立马抓住鼠标，后者无情的嚼完嘴里的面开口道。

“这是你小时候？”

“呃........幼儿园的时候不懂事，我真的没这个癖好！”绍逍忙解释道，他手忙脚乱地就去抢鼠标。难得见他脸红成这样，乌谙更加愉悦，一手禁锢住那人乱动的手臂，二话不说找到了电脑里的图片发给了自己一张。

他的目光在绍逍给的备注上抽了抽—【AA冷心肝儿】。

“有空改备注。”

“为什么，不觉得这个很合适你吗？”绍逍松手，“你不查查我列表？”

“哦，那我查查。”乌谙很果断，径直打开好友开始一个个看过去。除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外，其他的备注统一都是“X班的人”，翻着也没劲，突然他手一顿，在列表最后面，那里有一个全黑的头像。也许是因为特殊符号而被放在了最后，但是后面的字反倒是很显眼。

【%0D%0A

" >ZZZ柳悦雯】：

两人一起沉默，绍逍望着这名字有点失神，本以为当时张琛将他打醒后掠夺走他手机是为了删掉柳悦雯的一切联系方式，结果原来这是改了个备注留在了列表最后面。

“点开来看看吗。”乌谙淡道，“她发了最新的动态。”

“不......呃......”绍逍犹豫着，他踌躇着，“乌谙，我以为她彻底疯了，人们都是这么告诉我的。你说疯子还会玩手机吗。”

“一般的疯子不会。”乌谙放下筷子，他把鼠标放到两人中间，“握住我的手。”

？

绍逍转头，他对着乌谙的澈眸，后者淡淡启唇：“我们一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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