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

那是一个贫穷的年代。

奶奶为了让年幼的弟弟吃上饭，将十一岁的自己嫁给了爷爷。爷爷家里也不算有钱，比普通人家稍微多点粮食罢了。

奶奶生得好看，十里八乡的都夸爷爷捡到了宝贝，他不以为然，还经常动手打奶奶。

没过两年，奶奶就被村里的一个混子强奸了。

她沉默着，谁也不敢说，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她怕爷爷打。

直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才知道自己怀了孕。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她怀着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她干脆每天喂猪的时候，就在猪圈的围栏上撞，撞了好多次，孩子也没掉。

肚子更大了，爷爷发现她怀孕了，当时气得不行。爷爷的妈妈劝他，自己要当爹了，怎么还生气？

爷爷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老子从来没动过她，她一定是不甘寂寞偷了人，怀着别人的种！

爷爷的妈妈当场甩了奶奶一巴掌，还一脚踢在奶奶身上。爷爷也不顾众人的阻拦，对怀着孕的奶奶拳打脚踢。

那个时候已经七个月了。

奶奶在那个时候，将伯伯生下来了。

伯伯生下来后，爷爷一把将他摔在地上，说是要摔死，结果伯伯没摔死，倒是脑子出了问题，问题也不大，只是有些憨傻罢了，也算是个正常人。

奶奶在伯伯一岁的时候，怀了爷爷的孩子。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来，是个女儿。

那时候因为多了伯伯，生活条件更不好了，爷爷的妈妈就将那个女娃丢河里淹死了。

奶奶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因为坐月子哭多了，一直到现在眼睛都不太好使。

再加上爷爷动不动就打奶奶，奶奶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后来怀了孩子也被打得流了产。

直到三十岁，奶奶才生了爸爸。

爷爷疼爸爸，对爸爸格外的好，而对伯伯经常拳打脚踢。

伯伯长大了，爷爷也不给他娶妻，从来不拿正眼瞧他。

直到后来，爸爸娶了白笙妈妈，生下了白笙。伯伯也不怎么干活，整天躲在柴房里，有时候编织些竹背篓，有时候做些木工。

白笙妈妈也是个善良的人，奶奶喜欢得不行，以前没有女儿，如今就将白笙妈妈当作自己的亲女儿一样。

白笙妈妈也对伯伯好，送饭洗衣服一样不落下。

而伯伯不知是犯了痴病还是故意的，在爸爸和爷爷奶奶上镇赶集时，掐住了妈妈。

妈妈从小就有病，这一下吓得不行，直接发了病。那时候白笙，五岁。

奶奶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倒在路边的白笙，她和爸爸回家已经晚了。

伯伯坐在地上，缩在桌子底下，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爷爷将桌子移开，对伯伯拳打脚踢。

爷爷年迈，伯伯还了手，爷爷也倒在地上，一病不起。

奶奶看着白笙妈妈，心里难过得不行。

白笙妈妈的丧事里，奶奶还躲着哭了好几场。

爷爷的丧事里，奶奶是笑着哭的。

她说，解脱了。

这一辈子，最害怕的人终于死了。

三年过后，爸爸娶了张妈。张妈好吃懒做，奶奶对她只能再三忍让。

奶奶说，这个世界有太多苦难，死了的，让他们安息。那活着的，就继续让他卑微的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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