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怕什么

张妈说，九年义务教育，白笙读九年就够了。

奶奶不同意，“白笙成绩这么好，怎么就不让她读？”

张妈说，白笙爸爸那里的工厂一个月接近两千的工资，如果白笙去做个五六年，家里的存款就会上好几万了。相反，如果再读五六年书，不仅挣不到这好几万，还倒花钱。

奶奶吼她，“人家白笙娃子成绩好着呢！以后肯定会赚大钱，现在让她不读，会耽误她一辈子的！”

张妈说，家里没钱，小丰是男娃，更应该上学。白笙是女娃，到头来还是别人家的人，这么费心白力地为了谁？

小丰蹲在白笙旁边，歪着头，看着白笙宰着猪草，什么都不知道样子。

他说：“姐，你读书，我不读。”

白笙停止手上的动作，“白笙也要读书，知道吗？要读书，上大学，然后有好工作，挣好多钱。”

他摇头，“姐姐读书，挣好多钱。”

白笙笑着摸摸他的脸，“小丰乖，以后你也读书，和姐姐一起挣很多钱。”

白笙继续宰着猪草，听着奶奶和张妈争执，不再说话。

猪草发出淡淡的草的味道，从鼻子钻进心里，有些让人难受。

奶奶说过，要好好读书，不读书，以后就只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嫁给没用的男人，生一堆孩子，过庸碌的一生。

她好害怕。

她在怕什么？是怕嫁给没用的男人吗？还是怕生一堆孩子？还是怕过庸碌的一生？

不，她是怕，辜负了奶奶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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