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白笙高三下期，是拼了命的读书。她想啊，奶奶还在等她出人头地，考个好大学呢。

从函数到文言文，从各种句型到为人民服务。

她觉得，只要奶奶对她有希望，她就要证明给奶奶看，自己有能力。

“白笙，你看这道题，为什么证明了cosA还是不行？”一个女生拿着题问她。

她看了看那道题，“这道题要用初中的知识，证明这两个三角形全等……”

班长突然进来说：“白笙，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白笙心里隐隐的不舒服，为什么平白无故会让她进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老师，你找我？”

班主任点头，让她进来。

班主任拿出请假条，边写边说：“我这里给你批请假条，你赶快回去，你爸爸打电话说是你奶奶不行了。”

白笙不信，拿着请假条就赶车回家。

怎么会呢？

上次回家，她还说自己身体健康，比寻常老人都要精神些啊！

白笙下了车，拼了命地跑，一路跑回了家。伯伯和爸爸正在客厅叹气。

张妈哄着小丰在一边玩儿。

小丰吵着：“奶奶睡着啦！奶奶是个大懒虫！”

白笙赶紧进奶奶的屋子。

这是她从小和奶奶睡到大的屋子，里面依旧有一股老人身上所独有的气味。

床上的奶奶盖着铺盖，一动也不动。

她蹲在床边，看着奶奶祥和的脸，“奶奶。”

奶奶没有任何反应。

白笙从铺盖里抓住奶奶的手，手已经僵硬了，但是看着还像什么事也没有的模样。

她握着奶奶的手，将头靠在奶奶的肩膀上。

她轻轻地问：“奶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要是以前，奶奶肯定会说，“谁会不要这么乖乖的孙女？”

这一次，奶奶没有答应。

爸爸出去叫了办丧事的人，伯伯也去买了寿衣棺材。

寿衣买回来，伯伯让张妈帮着穿，张妈死活不肯，“晦气死了，找别人去！”

伯伯气得不行，村里人不就是因为张妈和贺柳风他爸偷情才对白家这一大家子人离得远远的，如今连个穿衣服的人都找不着。

白笙默默地将衣服拿进屋子，打了水给奶奶擦身子。

奶奶的身体有些僵硬了，脱衣服也十分不方便。

“奶奶，你最爱干净了，让白笙给你擦擦身子。”白笙苍白着脸说。

伯伯将奶奶扶起来，白笙让伯伯出去。

“我来就行。白笙淡淡地说。

伯伯出去了，白笙将奶奶的衣服脱了。

用热水，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奶奶的身体，年龄在奶奶的身上凿刻了太多痕迹，年轻时因为奶孩子，胸下垂到肚皮。

背上的脊椎骨凸起，这就是奶奶的驼背。

白笙擦干净了，又给她穿上寿衣。

一个人艰难地进行，却又有条不紊。

张妈怎么说也不肯上前帮忙，还说自己属鼠，容易被奶奶这个属蛇的冲撞了，影响运势。

白笙不理会张妈，自己一个人给奶奶一件一件地穿寿衣。

穿好了寿衣，她又找出奶奶的小梳子，给奶奶梳着头发，奶奶的头发很长，可以编很长的辫子。

奶奶说，她喜欢将头发编成辫子，那样看着精神些。

白笙给奶奶编了一个麻花辫，在奶奶放躺后，给她将长长的辫子放于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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