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

谢小花不想像平日那样辩驳什么，只得冷冷的在地上看着发酒疯的父亲。

谢父看着女儿这样的眼神，越发生气，想抡起旁边的扫帚来一顿发泄。

只是刚想下手，旁屋的李婶带着妹妹小朵来了，看着这阵势，连忙拦住了，卸下了扫帚。

“啧啧，都这样，还不住手，把闺女打坏了，看你这日后日子怎么办。行了，娃她妈走了就走了，留下两闺女，日子还是要过的。”

说完放下一碗炒好的小鱼干到桌上，转过头对谢小花说道：“花，你妈走了，你爸这也是气头上，别记恨，往后这家里你可得照料着了。”

谢小花似乎是被刚才爸爸的耳刮子把耳朵扇坏了，似乎一直嗡嗡的听不清，就傻傻的看着李婶的嘴巴一张一合。

李婶交代完，看着这一家子，也没得发，听到自己男人的呼唤，叹了口气走了。

是夜，醉醺醺的父亲已经睡着了，妹妹小朵吃完了李婶给的鱼干也椅子上靠着小花睡着了。

今夜无风无雨，谢小花却没有觉得闷热，心里一阵阵发冷，兴许是今天淋雨了，有些发烧，不过小花顾不得这些，妈妈走了，许成阳也走了，这些原以为会一直在的人，怎么忽然就消失不见，连只言片语都未留下。

小花似乎在房间里还能闻到母亲头油的味道，轻轻的桂花香味似有幻无。

翌日，阳光早早升起，谢小花把家里整理了一番，带着小朵吃了些早餐。

看着小朵怯懦的眼神，谢小花似乎找到了以后人生的方向，决不能让小朵走向和自己一样的道路。

吃完早餐，父亲还睡着在，她带着妹妹来到海边：“小朵，我还记得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妈妈在这海边起舞，那日也是这样的明媚，海水青蓝见底，海风徐徐，海面上时不时有海鸟俯下水觅食。”

谢小花回忆起童年的美好，依稀记得母亲那日的红裙随风扬起。

今日她也穿着自己唯一一件裙子，只是裙子原本的颜色早已没有了，只剩下一些泛白的透着墨蓝的小花。

“小朵，姐姐给你跳妈妈跳的舞吧。”

小朵看着姐姐，开心的笑了。

谢小花开始跳了起来，无所顾忌的。

只是没一会儿，就变了天，海边的天气就是这样，风雨变幻。

特别是夏季，狂风暴雨说来就来。

刚还在海边的人只得往岸上一个遮雨的凉棚处。

可小花和小朵依旧一个在跳一个在看，似乎此刻的电闪雷鸣与她们无关。而岸上的人似乎有些看呆了，没有人往家走。

一望无际的海，一个女孩在狂风暴雨里舞动，闪电和雷声似乎为她打着节拍，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但她的舞似乎是在和这个世界抗衡，面带微笑的舞动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沙滩和海水是天然的舞台，让岸边观赏的人感受她的不屈服。

那一日，所有在岸边的人可能都欣赏到了这辈子很难再欣赏的景色。

漂泊大雨下的舞姿，相信很少会有人在这样的环境和天气斗志昂扬的舞蹈。

不过，镇上的人只知道，这一舞后，谢家只剩下个醉醺醺的男人，而那两个闺女似乎这一舞后，被海水吞噬，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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