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穆言和唐寻，乔明月三个人下午两点抵达广东白云机场，走出机场，刚打开手机，才发现有很多来自小明妈妈的未接来电。

她心头一颤，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有拿稳。一旁系安全带的唐寻回过头看她，发现她今天脸色有点不对劲。担忧的文。“怎么了。”

穆言抿唇，摇头。“没事。”

穆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回去。那边等了很久才有人接通，长久的沉默，让穆言的心脏跳的飞快，握着手机的手指慢慢收紧。“抱歉阿姨，我昨天去了北京一趟，刚刚在飞机上，关机了。”她礼貌的解释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那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此起彼伏，穆言的心脏跳的更快，心中的预感越发不好。小明妈妈明显是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跟她说话，声音有点沙哑，但很平静。“穆穆，今天早上小明走了，你现在能过来送送他么。他走的时候，一直在念叨着你，总想见见你，但是考虑到你在上课，没敢打扰。”

她哽咽的喃喃自语。“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化疗那么痛苦，他总担心我会难受，每次都不敢哭的很大声。他明明那么讨厌吃药，可是他还是当着我的面都吃完了……”

小明妈妈后面说了什么，穆言没有听清楚，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同坠入冰窖，大脑一片空白，空间似乎在这一刻凝滞，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反应，连手机什么时候从掉在地上，都没有擦觉，眼睛早就湿润。

“穆穆，穆穆……”

手机滑落到地面，“啪”的一声，唐寻连忙转过身看她。发现穆言怔愣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留下来，湿了大片脸颊，而她本人丝毫没有擦觉。

唐寻愣了一下，弯腰捡手机的时候看到来电显示的备注，他大概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只是他没想过会来的这么突然。

他忽然想到一句话，其实，真正的离别，没有桃花潭水，也没有长亭古道，只不过是在同样洒满阳光的早晨，有的人永远留在了昨天。

穆言听到唐寻喊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沉默的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拿过唐寻递过来的手机。“谢谢。”她的声音还有一些哽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唐寻，小明走了。”

“我们，一起去送送他吧！”

唐寻伸出手安慰摸摸她的头，点头答应。“好。”

他在心中叹气，哭吧，哭出来挺好的。

穆言看出来唐寻在担心她，她便朝着他笑了笑，喃喃自语道。“小明在很早以前跟我说，钥匙他以后不在了，不虚在他面前哭的。我答应他了，我一定不会哭。要是被他看到我这副模样，又该偷偷笑话我了。也真是的，不是说好了以后当一名很厉害的画家的，怎么又说话不算数了。不是答应我了，等下次有空了，和我一起出去采风的，怎么我回来了，你却走了。”

穆言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还是很难过。虽然小明总爱跟她顶嘴，但是他真的很可爱懂事，他热爱画画，热爱生命，他一直都很想活下去，照顾妈妈，成为一名又秀的画家。但是，上帝总是无情的，无论他多想努力活下去，最后还是被带走了。

他还那么小，才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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