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和程先生发生争吵

爸妈认为我是一个乖孩子，他们相信我，也觉得我从小就没出过门，现在也应该出去玩玩了，哥哥虽然不放心，但最后还是让我去了。他们一同意我就用手机订好了车票。我的学校离程恩的学校其实并不远。坐火车最慢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汽车可能半小时左右。但是车次一天只有一次，为了省钱我还是选择了坐火车过去，中间也就隔了一个站。

这算是我人生第一次出“远门”。我是属于母胎宅女，从小就宅，家里也管的严格，生怕我会出什么事情，小时候同学约我出去玩，只要隔了一个村的距离我妈都不会同意，爸妈从我小时候就开始给我灌输外面很危险的思想，经常给我举各种小孩被拐卖的例子。第一次坐火车出去玩我还是很害怕自己出意外的，所以带了一个室友一起去。虽然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但我终归是个女孩子。以前看电视里那些女孩子出门遇害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那天腊月当头，天气很冷。去见程恩的路上，车窗外下了点小雪。

今非昔比，今日的程恩是我喜欢的人，我去叫他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随意了。我翻遍了一节的行李箱，发现自己的箱子里全是胖乎乎的棉袄，还算是黑色的，要么就是起球卫衣，没有一见得体的衣服，最后我挑了一件雪纺裙子，本来应该在秋天穿。特别单薄的那种。那件衣服放到今天来说其实也不好看，但在当时，它确实是我也衣柜里仅有的一件衣服。

“到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程恩发来一条qq消息。

“好”我秒回复。

车程虽然只有一个小时，但我迫不及待见他的心情让我感觉火车很慢。

“各位旅客你们好！前方即将到达景德镇站，有要下车的旅客，请您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包裹，做好下车准备。到站停车X分”。不知什么时候火车已经到站。

“喂？我已经下车了，正在出站口，你现在在哪呀？”我一出站就马上掏出手机打通了程恩的电话。

“我在火车站门口，这边人太多了，我没看到你，你稍微等一下。”程恩说。

“好”。虽然我嘴上答应的乖乖的，但是我的脚步还是随着控制不住相见他的心。我一边通着电话一边往前走。

“程恩，我在这”。我一边挥手一边走向程恩，三年过去，程恩好像又长高了许多，虽然他没找到我，但我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他。我见到他了，我见到那个我超级超级想见的人。我当时真想奔向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我最终没有这么做。

“站那别动，你等一下，我走过去。”我正想走向程恩，人群的拥挤让程恩说出了这句话。

程恩打着一把雨伞向我走来，我怕室友太尴尬，提出和室友共一把伞，他负责带路就好了。但室友坚决拒绝，最后我还是和程恩一起走。我们先是上了公交车，程恩见我好像不太稳的样子，就用一只手扶着我。现在想想，我当时真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进城小孩。

我们下公交车之后，程恩就直接带我去他家了。

“我家比较简陋，你待会儿进去了不要嫌弃”。程恩在路上突然冒出一句话。

“没事儿，没什么好嫌弃的，我家更简陋”。

程恩的家是两室一厅，不过程恩是独生子，他们一家三口住这样的房子足够了。

“你们中午要吃什么？我去买菜”程恩看着我问。

“只要是素的就行，我不吃肉的。其他我都可以。要不你问下我同学吧！”我回答。

“要不来份肉沫茄子吧？”室友说。

“要不你来做？你不是说你很会炒菜吗？？？光说不练假把式呀！”程恩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我说。

“拒绝！我不想做给你吃！！！”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我挺想给他做顿饭的。能给喜欢的人做上一顿饭，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呀！但是我做饭的过程确实是拿不出手，我喜欢反着来，我怕被程恩看到我笨拙的样子。

“那我还是下去买吧，也不早了你们应该都饿了。”程恩白了我一眼，就下楼去炒了两个菜打包上来。吃完饭我偷偷给他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他就去自己的房间玩游戏，他房间除了他还有几个男生，据他所说，那些男生是他的朋友。除了一个姓胡的男孩子，其他几个男生也都回家吃饭了。程恩说胡x跟他关系不错，经常留在程恩家吃饭。天黑的时候，程妈回来了，程恩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房间里就剩下我，室友，胡x。

“会玩斗地主吗？要不来一波？”胡x提出玩斗地主的游戏。

“会”。

于是我们开始了斗地主的游戏，惩罚是赢了的人弹输了的人的鼻子。每次室友输了，胡x都特别轻的弹她一下，就连我弹她，胡x都让我轻一点。整个游戏过程中，我好像看出了什么。没错，胡x对我的室友有意思。

“你小子呀，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鬼点点。”程妈边笑边对胡x说。

你看，不止是我，就连程妈也看出来了。

“妈，我回来了。”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程恩推门而进。

“儿子回来啦，没事吧啊？”程妈关心道。

“没事，就出去溜了一圈。”程恩嘴上说没事，但我明显看到他的腿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听胡x和他的谈话，好像是坐车的时候磕到别人的车磕伤的。

“你怎么了？疼吗？需要给你上药吗？”我有点心疼地问他。

“没事，小伤，你要是愿意上药的话就去我妈房间里拿一瓶绿色的药膏。”程恩摇摇头。

“好，那我等会给你擦吧！”说完我马上去找程妈拿药。

“不要依着他，等下你把他惯坏了，让他别瞎跑就是不听，这么大个人了。”程妈温柔的对我说。

“呵呵没事阿姨！擦个药而已，又不是什么脏活累活。”

擦药的短短一分钟，是我跟他距离最近的时候。可能也是他见过我最温柔的样子。也只有那一分钟，我才像一个温柔的小女朋友为她心里受伤的小英雄擦药。虽然其他时候我也有很多很多的温柔，但后来他还没来得及看，我们就已经分道扬镳。

因为舍不得花钱住酒店，我和室友就留下来睡在程恩的床上，程妈给我们换了新的被套，可见程妈一定是个细心周到的好妈妈。程恩和他的同学胡x在地板上打了地铺。但程恩一夜都没有合眼，在通宵打游戏。可能是太开心，或者说紧张，我也是半睡半醒。

第二天上午程恩带我们去了溜冰场，我不会溜冰，也一直不想去。但我又不好意思拒绝，就跟着去了。但到了现场跟我想象中的果然一样。我笨拙的一直学不会，甚至连站稳都难，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我不想让那些陌生人看到我摔倒的样子。自卑的人总是这样，虽然知道别人不会看你，但就是害怕别人看你。

“你重心放在脚尖，没关系的摔倒了不是还有我们俩吗？”胡x安慰我说。

试了很多次，我还是屡次摔倒。胡x去找了室友，眼前就剩下程恩陪着我。他让我自己溜，但是我很害怕，尝试去抓着他，但没过一会他就找借口走开了，丢下我一个人在那，我真的特别害怕这种尴尬的场面。他们也因此而不开心，老早就换鞋出去了。接着我们又去了KTV，他们都让我唱歌，我害怕他们觉得难听，一直拒绝，但最后还是点了一首“等你的季节”，果然，第一个没憋住笑的就是程恩。室友点了很多首歌跟胡x一起唱，还跳了一支她刚从老师那学来的舞蹈。整个包间，好像只有我是多余的，大家都多才多艺，只有我不会唱也不会跳。我是来见程恩的，但在程恩面前，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存在感，马上都要回学校了，我感觉程恩并没有不舍，甚至感觉他有点讨厌我的笨拙。越想越难受，我躲在程恩的怀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程恩问。

“呜呜X﹏X我不想回学校了。我才在这待了一天，下次见你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一边哭一边说。

“这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再也不见了。反正你学校离这近，你以后放假也可以来呀！或者我也可以去看你的”。他安慰着我。

但我丝毫不听程恩的安慰，因为我太明白:这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以我的家教管理，我是不可能会有第二次见他的机会，经过这一天的相处，我也略微感受到他并不喜欢我。他嘴上说他可以来看我，但我总觉得这只是他对我的安慰。今日一别，真的不知道何时再见了。我一直拖着不去买票，室友也不想回学校。

“我干脆明天回去好了，反正现在买票也来不及了。”我大胆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个晚上室友去了胡x家，而我，还是选择了留宿在程恩家。程恩说带我出去散步，我过马路时也特别笨拙，就拉着程恩的手不放。

“嘿嘿，这样真好，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希望我可以和你一直走下去。”我傻笑着跟程恩说。

“怎么着你想一辈子赖着我啊？”

“我就是想一辈子赖着你，我想做你的糖，甩都甩不掉的那种。”如果不是我自己，我都不敢相信这么死皮赖脸的话是从我嘴巴里说出来的。

程恩还带我路过了他前女友的家。

回到程恩家以后，我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说我买不到票，但班主任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哥。以我哥的脾气是不会纵容我的。晚上回程恩家的时候。我哥来了很多次电话。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这是我第一次见我哥发这么大脾气。

我被我哥吓哭了。一边哭一遍问正在打游戏的程恩。“怎么办？程恩。我哥要给我开视频，怎么办我好怕他骂我？”

“卧槽！你吵死了，你看我又死了，怎么办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啊，又不是我让你来的，是你自己玩要来的。”程恩的话如同一盆冷水从我头上浇过。这是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他最冷漠的样子。他说我非要去见他是事实，这个事实让我连责备他的借口都没有。最后我哥让我第二天一早马上回学校，说回去再找我算账。

我见程恩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即使我心里有一百个不开心，也不敢惹他。自己默默的钻进被窝假装睡觉，但我们都并未入睡，天气特别冷，程恩穿着袜子一直坐在电脑椅边打游戏。“程恩你不冷吗？要不你过来一起睡吧，我没睡着，一直都是醒着的，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我担心程恩会冻感冒，最后还是没忍住主动跟他说话。

“你睡你自己的，别管我。我要去找我的小老婆打游戏了。”程恩一脸冷漠。他所说的小老婆就是和他在游戏里的cp，但他身边确实从不缺女孩子，光是我听过的名字就有十几个，他总说我才是原配，论认识的时长我就在他后宫佳丽三千人里面占了上风。但今天我才明白，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方从来不会因为你来得早而选择你。

过了很久程恩实在冻得扛不住了才把脚放进被窝。我悄悄把自己的脚靠过去，才发现程恩的脚冻得跟冰块一样凉。

“早说了让你坐过来你不听，我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你在介意什么？”我一边抱怨，一边用手暖程恩的脚。

“把手拿开，别管我，我脚臭你不知道吗？”程恩把他自己的脚挪开。

“没关系，我不介意。偷偷告诉你，其实我的脚也臭。因为鞋子太厚了。我又是汗脚。嘿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笑着把手再次放在程恩的脚上。

“咦～你还是个女孩子嘛？啧啧啧。”程恩嫌弃地吐槽我。

我们俩都一夜未眠。

第二天凌晨4点，我收拾好东西，程恩骑车小电驴送我去了车站。即使我有千万个不舍，也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早安”。

“晚安”。

回学校之后，我以为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每天跟程恩道早晚安。

直到有一天程恩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了，其实我两年前就已经厌烦你了，甚至更早！”

程恩的这句话让我很难过，也很生气。甚至一开始我都想从此之后不要再找他了。

虽然程恩认为是我主动要去找他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去见他这件事，让我哥从称我为“妹妹”，变成了直呼全名，像是称呼一个陌生人，甚至至今关系都没有缓和过来。

我不顾一切奔向你，你却一副并不在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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