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在身边

连天空也变得阴沉，初柒在绮洋家楼下不断徘徊，楼上的灯关着，不由得让初柒感到十分不安。

轰隆隆——

初柒下雨了......

初柒坐在台阶上，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睛，太阳都出来了，也就是说，已经第二天了。

初柒嘶......

初柒觉得浑身都很难受，但是最疼的，是那个名为心脏的东西。

初柒爸......妈......

初柒摇摇头，想让那些猜测离开自己的脑海。

“不会的，肯定是在亲戚家过夜。”初柒不断劝自己。

绮杰：你好......

是熟悉的声音，初柒回过头，眼眶却湿润了，那是哥哥吗......

记忆中，哥哥总是穿着酷酷的卫衣，绮洋最喜欢哥哥的白卫衣了。

可是面前的，手里拿着馒头，穿着脏外套的人，就是哥哥啊！

初柒哥......

绮杰：你......叫我?

初柒哥！

初柒扑到绮杰的怀里，放声大哭出来。

绮杰：哎你，你认错人了。

初柒哥，是我，我是洋洋啊！

绮杰：什么！

绮杰推开初柒，摇摇头。

绮杰：不，你不是！我妹妹她已经......

初柒哥，妈妈呢？

绮杰：爸妈，她们......

初柒看绮杰的神情似乎很紧绷，就退后一步。

初柒走，哥，我们回家。

初柒伸出手。

绮杰：去哪儿？

绮杰拍开初柒的手，紧张地问。

初柒这里......

“这里虽然有最美好的回忆，可是，已经十分破旧了......”初柒心想。

初柒去我家，那里很好。

绮杰：不，我不去。

初柒为什么？

初柒这里太旧了，很危险的。

绮杰：不，我爸妈说了，洋洋会回来的，我要在这里等妹妹。

如果说知道父母死讯时，初柒是绝望的，那么，那句“我要在这里等妹妹”真的是戳穿了初柒最后的防线。

初柒哥......

初柒我就是洋洋，我回来了......

初柒含着泪，看着绮杰。

绮杰：不，小妹妹，你们不一样。

初柒哥，我是洋洋，对不起我来晚了，哥哥，跟我回家吧，跟妹妹回家！

绮杰：这......

初柒费了不少功夫和哥哥解释，绮杰也终于相信了。

初柒哥，爸妈，是怎么......

初柒低下头。

绮杰：他们想去那个山崖找你，但是，遇到了山体滑坡。

“原来，是我害死了我的父母！”初柒心想。

绮杰：过几天我再回老房子去一趟，你也不要多想。

不愧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一下子就知道初柒在想什么了。

初柒嗯。

初柒总算有了港湾，尽管他不足以让自己依靠，却可以让自己依赖。

咚咚咚。

绮杰去开了门。

江烨：小......你是?绮洋的哥哥。

绮杰：是。

初柒哥，是谁啊？

初柒从厨房出来，看见了江烨。

江烨：你自己去了？

初柒嗯。

江烨：哎......对了，你的医......

绮杰连忙捂住江烨的嘴。

初柒嗯？

绮杰：没事。

江烨挣扎了一下，绮杰便皱紧眉头。

绮杰：嘶......

初柒哥！你怎么了？

江烨：他伤还没好。

初柒什么伤?

初柒难道！

绮杰点点头，慢慢站起来。

“早该想到的，去找我，哥哥怎么会不去......”初柒心想。

初柒走，我们去医院。

绮杰：不了，小事。

江烨：咳。

绮杰瞪了江烨一眼，初柒推开江烨，站在绮杰面前。

初柒哥?

绮杰：我没事，之前去过了。

初柒因为医院要用钱，所以......对吗？哥，我回来了，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和你，所以，走吧。

绮杰把头偏到一边。

好说歹说，终于让绮杰住进了医院。

初柒还说没事！

初柒看着检查报告，脸都白了。

绮杰：咳，别担心了。

初柒哥......

初柒坐在病床边，握着绮杰的手。

初柒对不起，是洋洋的错，都是因为我......

绮杰：傻丫头......

绮杰挤出微笑，摸了摸初柒的脑袋。

绮杰：你回来就好了。

初柒的眼眶湿润了。

初柒哥，你好好养伤，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明天再来看你。

初柒起身离开。

绮杰：嗯。

“这丫头，又是要哭了吧......”绮杰心想。

江烨：怎么了？

在医院外面等了许久的江烨终于看到初柒出来了。

初柒没事......

江烨：真的吗？你看起来好憔悴。

初柒我没......

江烨：小柒！

幸好江烨眼疾手快，接住了昏过去的初柒。

江烨：小柒?

江烨：小柒！

江烨抱起初柒又折回医院。

“病人有很严重的胃病，再加上压力过大，所以才昏迷过去，让她好好休息。”

江烨坐在初柒的病床旁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初柒，躺在洁白的病房里，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个场景了！

江烨：小柒......

江烨害怕了，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保护好她？

“爸，妈！”初柒仿佛听见哥哥遍体鳞伤，躺在山崖下，看着父母在血泊中离开人世。

“等洋洋，她......会回来的。”初柒又好像听见妈妈的声音，伸出血淋淋的手，告诉哥哥，绮洋她会回来。

“妈......”初柒伸出手想握着妈妈的手，可她碰不到妈妈。

“你要活下去，你们兄妹......要......”初柒仿佛听到爸爸还未说完的叮嘱。

“爸，爸我回来了！”初柒哭着伸出手。

初柒看着爸爸妈妈消失在自己面前，但他们却带着笑。

“不要走......”

初柒不要走！

初柒一下子挣醒过来，吵醒了江烨。

江烨：小柒！

初柒还没有缓过神，等她缓过神时，眼泪浸湿了被子。

江烨：是做噩梦了吗？

初柒点点头，努力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江烨：小柒......

江烨伸出手，隔着被子，他轻轻拍抚着初柒的后背。

初柒是我害家人变成这样......都怪我......呜呜呜......

听起来，初柒的呼吸很急促。

江烨：怎么会呢？

江烨小心翼翼地把初柒从被窝里“挖”出来，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江烨：是因为爱你，所以才奋不顾身，是因为你值得。

初柒可是我好难过......

江烨：别伤心了。

江烨紧紧抱住初柒，他知道，她需要这个拥抱。

江烨：哭吧，什么都不用想，哭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初柒嗯！

初柒狠狠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初柒哭累了，瘫在江烨怀中。

江烨轻轻把初柒放好，为她盖上被子，又轻轻地在初柒嘴角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江烨：晚安，小柒。

江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慢慢地也睡着了。

初柒唔......咳咳！

初柒睁开眼睛，看见柜子上的热包子。

初柒江烨?

没有回应，“也对，是回家了吧？”她心想。

初柒坐起来，晕晕乎乎的，扶着柜子站了起来。她走到窗户边，阳光真刺眼。

江烨：小柒?

初柒回过头，看见了那再不能熟悉的面孔。

江烨：你起来了？好点了吗？

初柒嗯。

江烨：先吃点东西。

江烨把粥放在初柒面前。

初柒不想吃。

初柒坐在床上，一脸不满。

江烨：不行。

江烨挨着初柒坐下，握住她的手。

初柒可我真的没胃口。

初柒哇啊！

江烨把初柒抱到自己腿上，腾出一只手拿勺子舀起粥，放在嘴边吹了吹。

江烨：吃。

江烨把粥送到初柒嘴边。

初柒我不想吃。

江烨：听话。

江烨用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鼻尖相触，初柒瞬间就红了脸。

江烨：乖，吃点。

初柒嗯......

初柒乖乖张开嘴，江烨这才笑着给初柒喂粥。

初柒哎呀！

初柒像是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

江烨：怎么了？

初柒我要去看哥哥了。

江烨：呃......别急，你先吃完饭。

初柒不吃了，饱了。

初柒跑出病房。江烨看着柜子上的半碗粥，和动都没动一下的包子，叹口气。

江烨：以后一定把你喂胖点。

初柒哥。

初柒轻轻打开绮杰的病房，探出了头。

绮杰：嗯？

绮杰已经醒了，正在安静地看书。

初柒哥哥你在看什么书啊？

初柒凑过去。

绮杰：一些课外书而已。

初柒哥哥，你想考博士吗......

绮杰：嗯，啊？不了吧。

初柒没事，哥，等你康复，我们一起努力，我会给你加油的。

绮杰：好。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愿意付诸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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