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住院

周五早上，学校门口，一男一女在学校门口拥抱，玩笑，不止是一男一女，很多对小情侣，就很嚣张的谈恋爱。

对于王梓硕来说，他们两个只能并排一起走，连手都不能正大光明的牵，他们害怕，但他们也无所畏惧。

“嘿！”

肩膀被人拍了拍，赵程扭过头，是李娜，今天依旧是活力慢慢的娜啊。

“呦！这不南江大美女李娜吗？”

“少拍马屁了。”李娜看了看旁边的王梓硕：“嘿！想什么呢？”

“我啊，我在想明天去游乐场某些人该怎么办。”

说着还看了看赵程，这不是指名道姓的暗示赵程恐高吗？

李娜笑了笑，没有说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要是有人恐高，咱就不做过山车了，这恐高我也就不说了，是吧，赵程。”

“嗯。”赵程低着头分神想怎么收拾王梓硕，没来得及反应，随后又提高音量：“嗯？”

“嗯。”第三个“嗯”表示肯定，毕竟自己真的恐高。

“别笑话我…”

赵程提了提书包，很不好意思。

“笑话个屁啊，我都这么大了，还怕黑，王梓硕还说他怕蜘蛛呢。”

李娜拍了拍肩膀，阳光活力：“别怕！反正就出去散散心。”

“嗯。”

三个人走到教室，开始了狂欢前的宁静。

“赵力，明天八点半，县车站集合哈，别忘了。”

进了教室看到赵力就和赵力说了几点去，王梓硕还重复了好几遍，差点把赵力那小暴脾气惹出来。

上午的课上到一半，老王打断了正在进行的诗朗诵。

“那个王梓硕，你先别背了，你妈住院了，你…路上小心…”

王梓硕桌上多了一张假条，时间好像静止，书不在翻页，眼睛不再眨，心脏还跳着吗？应该还跳着，要不怎么会流泪。

赵程碰了碰王梓硕，没来得及说什么，王梓硕就拿起假条冲了出去。

赵程看着他跑出去，心里也很着急。作为好朋友的两位也很担心，希望阿姨不会出什么事。

时间是个奇怪的东西，你越希望它快点走的时候，那一分钟就好像过了一百年一样，你越想让它慢点，再慢点，它就唰的一下，没有任何提示就过去了。

“怎么会？怎么会住院？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王梓硕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好像要飞起来一样，对，他恨不得飞起来。在这个初中，打车很费劲，因为没有出租车，他掏出赵程的电动车，骑着电动车，几分钟赶了过去，到了医院门口，电动车都没停稳，把电动车摔了出去。

王梓硕也踉跄一下，跑了进去。

他快速跑到三楼的住院区，看到屋子里就妈妈一个人，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

王梓硕止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

一个女护士走了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蹲下来：“小伙子别哭了，你妈妈没事，就是睡着了，等会就醒了。”

“真的？”王梓硕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

护士笑了笑“别担心，你妈妈刚刚输完液。”

“那…我爸爸他们呢？”

“你爸爸？”护士有些疑惑：“也没见过有谁的亲属啊，就有个亲属签完字就走了。”

“那那个亲属长什么样子。”王梓硕低着头，嗓音变得成熟了不少，失去了一些以前的天真。

“就胡子拉碴，一身脏兮兮的，还戴着个鸭舌帽。”

“那个鸭舌帽是不是带条链子。”王梓硕攥紧了拳头。

“对。”

“姐姐，帮我看我妈妈一下，我回家一趟。”

“好，这里的…”

没等护士说完，王梓硕跑了出去，扶起电动车跑回了家。

在这个家里，这个客厅里，他的爸爸，不，那个男人和他那个宝贝女儿，不对，准确来说是狐狸精，未婚先孕，拿身子勾引人家的臭婊子。

王梓硕打开大铁门，看见客厅里一群人在吃饭，姑姑，二叔三叔，姐姐姐夫和外甥女，一家人其乐融融。

呵呵，呵呵呵呵…

王梓硕含泪笑了。

放学了，赵程知道自己电动车被骑走了，就麻烦顺路的同学给自己带回来了。

停在王梓硕家附近的广场，就听见王梓硕满嘴的脏话。

“谢了兄弟，改天请你吃炸鸡。”

“没事。”

赵程快速跑了过去，越近声音越大。

啪！

客厅的门被王梓硕砸了一个窟窿，很大的那种。

“小逼崽子你他妈要干嘛啊！”

“我操你大爷！”

王梓硕一边砸一边骂，他爸爸打算动手，他姐姐还在旁边惺惺作态的拦着。

“臭婊子！你装你妈啊！”王梓硕拿着铁锹砸了过去，没想到扔歪了，砸向了他姐姐的女儿。

但他也无所谓，爱怎样怎样。

“你他妈干嘛啊！发什么疯啊！”

他姐姐彻底疯了，撸起袖子就要打，他姐夫也生气了，怎么能打他女儿呢？

“看看！啊？臭婊子护着小狐狸精！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旁边的邻居有些都上前拦着他们。

但妇女还是挡不住大男人的力气，被推开了。他爸爸一脚把王梓硕踹出几米远。

王梓硕捂着肚子，这一幕把邻居都看惊了，赶紧打了110。

但还是上前去拦着他。

“孩他爸，你这是干啥啊！”

一个四十多的女人拦着他。

“还有你，小硕！你这干嘛啊！一进来就骂就打的！到底怎么了嘛！”

“怎么了？”王梓硕捂着肚子，眼泪已经像海一样涌出来，拿着一块砖头就要冲过去砸他，嗓子已经喊哑了：“这句话不应该问这群狗逼吗！”

“王梓硕！”

王梓硕停下来了，回头看了过去，赵程站在他身后，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

“赵…赵程…”王梓硕嘴里小声地念叨着，手里的砖头慢慢放了下来，他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现在这样。

“啊！”

赵程尖叫了一声，王梓硕倒在他旁边，他姐姐拿着铁锹上去就拍了王梓硕的脑袋。

死倒不至于，昏迷也没有，就是留了很多血，把邻居也吓个够呛，纷纷跑开了。

赵程赶紧扶他起来，王梓硕并没有去擦血，而是恶狠狠的问：“我妈！怎么！住院了！”

“你妈住院是她活该，跟我爸在房上干活不利索，推她两下就掉下去，活该啊！这不没死嘛！”

“你的意思就是巴不得她死是吗？”

王梓硕用着最后一点声音：“是吗！”

喊完就跪在地上干呕，咳嗽，赵程赶紧拿出一瓶水。

“快喝。”

王梓硕无情的推开了水，撒了一地去。现在的他不需要这些，身子也不重要了。

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钟，警察来了。

“大家伙都回家吧！别看了！”

虽然害怕躲开，但还是躲在远处看着他们一家子。

“小朋友。”一个男警察蹲下来，赶紧给他擦血，没擦一下，就被王梓硕推开，用那哑的不行的嗓子，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滚！”

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场的所有人，认识的不认识的。

他攥紧了拳头。跑到了赵程家里。赵程紧随其后。

事情怎么解决的，想都想的出来肯定都是自己的错，妈妈被爸爸推下来肯定变成不小心失足。

王梓硕到了赵程家时候就马上把血迹清理掉，换了身新衣服，贴了创可贴，也没怎么弄了。

赵程看着他跑来跑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站在客厅看着他。

忙完了，王梓硕抱着赵程，已经哭不出声来了…

“好了。”

赵程摸着王梓硕的头，一遍又一遍的说：“没事。”

王梓硕哭的越来越厉害，但是声音不怎么大。

从王梓硕嘴里了解了事情的缘由，赵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帮王梓硕擦着泪。

下午整个时光王梓硕躺在赵程的床上，一动不动，缓不过来去。

赵程在学校上学也很不踏实。

“她妈妈没事吧。”

没有回应，李娜打算问第二遍，但还是忍住了。

放了学，一溜烟跑回家，就看见王梓硕做好了晚饭，笑脸呵呵的等着赵程回家。

“回来了？吃吧。”

“哦…”赵程心里担心极了，他不清楚怎么回事。

“上午我太激动了，可能不是我说的那样。”

“啊？”

赵程站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一切。

“刚我妈打电话说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没事，别担心。”

“嗯。”

赵程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他说没事就没事，就算自己不相信。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是假的，下午他被警察叫走，念年龄小，没计较外甥女的事。

王梓硕问警察事情经过，警察说是妈妈不小心掉下去的，也别说是妈妈告诉警察的。

“我傻吗？”

两个人围着餐桌谁也没动。

“不傻。”

“吃吧。”

“嗯。”

对啊，王梓硕不傻，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妈妈叫警察这么说的。

筷子断了，赵程扒开王梓硕的手指头，塞了一双新的。

晚饭过后，也没收拾，两个人直接回了房间睡觉。今晚没有甜言蜜语，没有身体接触，连简单拥抱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身的伤，一脸的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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