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轮2
超小超大

杀妻

我眼前突然晃过她瘦弱的两腿间流下大片殷红血迹的刺眼画面。

背后传来啪的一声,那是车门关上的声音。我立即掉头跑回去,发现妻子在座位上奇怪地看着我。

我穿过卧室通往卫生间的走廊,脚步有些沉重,双手放在龙头下拼命地冲洗着,然后脱下衣服揉成一团扔进洗衣机。我光着上身走到橱柜前,拿出一瓶葡萄酒倒了一杯——这是前年结婚周年纪念日时她买的。

我酒量很差,只有遇到非常高兴的事才拿出来喝,所以两年了还没喝完,不过现在它只剩下小半瓶。倒出一杯后,我仿佛被电击过一样浑身哆嗦起来,趁着酒力没有发作,我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这里是110报警服务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我家在五元路234号,请快来。”

“地址我记下了,请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刚杀了我妻子。”我挂断了电话,酒力似乎开始发作了,后颈处涌出一股股热流直达头顶,视力慢慢模糊起来。

眼前依然可以分辨出来的,只有挂在墙上的那张结婚纪念照,照片上的女人的脸我永远无法忘记。

1

对于有些人来说,结婚似乎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你一定是个未婚者。

当我结婚后坐在家里看着妻子的时候,会觉得原来结婚会给人一种安全感,这种感觉难以描述。无论如何在你心底,总会留有一个位置给一个人和一个地方,时不时会想起她。

我曾经很享受这种安全感,但我没想到,这种感觉消失得如此之快。

半年前有一天,当我加班后满身疲惫地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妻子正弯着腰收拾客厅茶几上的东西。我低头一看,发现大门处放了一双拖鞋,这并不是我早上离开的时候穿的,很显然有人来过又离开了。

客厅有淡淡的烟味,茶几的一次性塑料杯里还有没喝完的茶水。

我不抽烟。

“有客人来了?”我把包扔在沙发上,脱下外套仰着躺了下去。

妻子抱着刚刚收拾好的杂志,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客人?”她反问我。

我有些不快,这也太过于明显了。

“这里不是有茶水吗?烟灰缸里也有烟头。”我指了指烟灰缸。

“我抽的,茶水也是我喝的。”她无所谓地拿起烟灰缸走向厨房。

吃完味同嚼蜡的晚饭后已经”同学走到皮椅前坐下。

“关于小言的,你知道她又出了些问题。”我在盘算着,如何掩饰我们撞死一个怀孕女人的事。

“哦,说说看。”坐在对面的朋友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

我尽量用别的故事来代替关于我们对于那场车祸的恐惧,转而说小言在看电影的时候勾起了不快的心理阴影,加上怀孕造成的影响之类的,随后我将假发、孕妇装什么的给他看。

“小言怀孕了?”他奇怪地问我。

“嗯,我也是刚知道。”

“你说的不快的心理阴影到底是什么?”他拿着假发看了很久,追问我。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盘托出,毕竟这和看病一样,病症不说清楚,病就很难好。

“你别急,先躺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休息一下,要不我叫小言也过来?”他走过来,端了杯水给我。

“不,先别让她知道,我怕她压力太大。”

“那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一会儿,告诉他是小言在学生时代因为玩笑导致一个陌生人突然流产,所以她怀孕后怕出现同样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怕报应在自己和孩子身上。

“报应,嗯,这个说得好。”医生同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坐在我对面跷着腿。

“你知道吗?心理学上有一种因为过度内疚而导致的赎罪式自我惩罚的心理状态,这种心理最初源自宗教。人们认为自己所受的痛苦都是由自己所犯的罪孽产生的,最有名的就是‘鞭身教’了。而且当事人越是在幸福感产生的时候,越会同时出现很强的负疚感,不过看上去现在还不算严重,并不知道自己产生了这种近似于精神分裂将自己装扮成另一个人的状态,我会尽量试试看。”他说了一大通我并不是太理解的东西,不过我觉得挺有道理。我在想,等一会儿下去旅馆安慰一下小言后,就带她来这里。

离开的时候我们互相告别,突然他问了一句:“最近还喝酒吗?”

我有些奇怪。

“高兴的时候偶尔喝一些,你知道我不是很能喝,一瓶啤酒都会醉。要不是你和小言说男人中年后要喝点葡萄酒预防心血管病,我不会喝那个的。”

“嗯,那就好。”他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他慢慢关上上门,透过门缝,我看到他桌子上摆着一袋红色的橘子,难怪我刚才若有若无地闻到一阵橘子香味。

他爱吃橘子吗?

我好想不记得我的这位同学喜欢吃橘子,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觉得自己记忆力越来越差了,可能是太累了吧。

妻子还在旅馆等着我呢,我强打精神走出了诊所。

4

我来到说好的宾馆,前台小姐叫住我,给了我钥匙,我想一定是妻子吩咐的吧。

“我去过诊所了。”找到妻子后,我顿时觉得身体舒服一些,她看上去还算不错,录像带里的那种恐惧感消失了。

“真的?他说什么了吗?”小言似乎很关心的样子。我告诉她医生的话,并且暗示说让小言尽量放轻松些。

“那就好,我希望孩子能正常生下来。”她拉着我的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我仿佛通过指间的触感,可以感觉到有个小生命在蠕动。

旅馆的设施很不错,甚至有些比家里更舒适的感觉。我们先后跑了个热水澡,然后我疲惫地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节目。

“要喝点酒吗?”她穿着睡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床边。

“可那葡萄酒我没带来啊。”我耸了下肩膀。

“你没把那瓶酒带来?都怪我,我忘记叮嘱你了。”她好像很懊恼的样子。

“算了,我也不太能喝。”

“还是喝点吧,可以让心理不那么紧张。”

看她这样坚持,我也只好同意,不过的确喝酒后我会平静许多。

“嗯,我去下面酒吧看看。”她慢慢穿好衣服,打开门下去了,房间里只留下我一个人。

电视节目非常无聊,过来几分钟,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应该是小言回来了,或许手里还拿着一瓶啤酒样的东西。走到门边,我下意识地看了看猫眼。

猫眼里看到的不是我的妻子,而是穿着黑色孕妇服、手里抱着“婴儿”东西的黑发女人。

她低垂着头,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手在门板上挂着。虽然听不到,但我依然觉得浑身难受,仿佛就在我耳边一般。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了。我抱着头蹲在门角,从心底祈求她赶快离开,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了。

我重新站到猫眼眼前望去,发现门外空空如也。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穿着内衣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一个人也没有,或许刚才是我的错觉,但那持久不断的敲门声也会听错吗?都这么长时间了,妻子还没回来。我很奇怪,按理说去酒吧买酒不至于这么长时间。我穿好衣服,忍着困意离开了房间,坐着电梯去了二楼的酒吧。

和楼上的安静截然相反,这里非常嘈杂,噪声让我很不舒服。在酒吧服务台,我四处寻找妻子,却没有发现她。我胡乱穿行在人群中,这里的气氛让我有点难受,我忍不住走到窗前想透口气。

窗户的对面就是停车场,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小言,我刚想喊出她的名字,发现她朝外面走去。我立即跑出酒吧赶到楼下,看到妻子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我喊出她的名字,她却全然不予理会。

我跑过去想要阻止妻子,却从后座的玻璃上清楚地看到坐着一个女人。

刚才妻子明明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

后座上的女人穿着黑衣,长发。汽车在夜色中缓缓开远,那女人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带着莫名的微笑。

我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妻子的电话,过了好久她才接。

“你去哪里?_网”

“回家。”她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让我非常陌生的声音。

“快回来!赶快下车,回酒店来!”我对着电话大吼道。

“我得去为你拿那瓶酒,我知道你不喝的话会很不舒服,对吗?”她说出的莫名其妙的话让我非常困惑,刚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妻子挂断了。

我几乎发疯,只好也拦下一辆出租车连忙返回家中。

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大门敞开着,没有开灯的房间像大张着嘴的怪兽。我畏惧不前,直到闻到淡淡的橘子香味。

我摸索着走进房间,打开了墙上的灯的开关。

短暂的不适后,我看到妻子坐在正对面的沙发上,她穿着黑色的孕妇装,披着黑色的直长假发。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她的嘴上都是黄色,不,更像是红色的橘汁,地上都是橘子皮。

“你知道吗,我其实不喜欢吃橘子呢。”她站起来朝我走过去。

“我只想要给孩子,想要个我自己的孩子,让他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声线开始变化,刺耳而尖锐。我想走,却无法挪动脚步。

“别再过来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为什么你不给我个机会?我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她越来越近了,我几乎认不出这还是我的妻子。

她只是个执着于腹内孩子的妖怪吗?

或者说我低估了她的病情,怀孕的恐惧和负疚感把她逼疯了。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冲过去抓住她的双手。

“醒醒吧,是我啊,言叶!”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她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

“你说过的,你答应过的,都忘记了吗?说什么我是你的世界、是你的全部,可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她真的疯了。

冲过来的妻子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那玩意儿重重地敲在我头上,虽然很痛但我没有昏过去,或者说她的力气不大的缘故吧。可是我依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机械性压迫,几乎让我短暂失明。

我晃了晃脑袋,原来她手里提着的是葡萄酒瓶子。

那不是普通的玻璃瓶,而是很厚的如同石头一般坚硬的那种。我冲过去从她手里夺过瓶子,她则反过来想继续抢夺。

两人争夺的过程中,我好像会动了一下手臂。

我看到一阵亮光,瓶子重重地敲在她的太阳穴上,妻子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我呆住了,我都干了些什么啊?还是说,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复仇?

我放下瓶子慢慢蹲了下来,颤抖着手摸了摸妻子的鼻息。

她死了,我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怀着孕的妻子。我痛苦得几乎无法出声,呼吸让我的肺部疼痛起来。在这个漫长的深夜里,我做了无法逆转的错事。房间里平日的欢愉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尸体和我。

抱着她的尸体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怀里的妻子慢慢变冷。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报警和叫救护车,或者说我从心底还有一丝恐惧吗?

究竟是怕那个女人再次活过来,还是怕被当做杀人犯抓起来?

我发选择的我拿起那个葡萄酒瓶。

瓶子里为什么还有酒?

我明明记得之前已经喝光了的。

算了,喝掉它吧,当做最后的祭奠。我喝了一大口,本想全部喝掉但始终无法做到,踉跄着的身体摔倒在沙发上,毫无意识。

5

“醒醒,醒醒啊。”脸部被谁的手拍打着。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着眼前的人,然后猛地抽动了下身体——我看到妻子微笑着站在我面前,而我的手里提着葡萄酒瓶。

“干什么啊?怎么喝醉了躺在沙发上。”她想从我的手里抽出酒瓶。我吓坏了,昨天我明明用这个东西将她杀死了啊。

“不是说升值庆祝吗?昨晚回到酒店去发现你不在了,都说了我去酒吧买酒,看来你还是喜欢这瓶,是吗?”她拿起酒看了看,放回了原处。

“好了,我去做午饭,你累了就再躺一下。”她走到厨房去了。我晃动着脑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缓步走到厨房,看到她背对着我,正在切菜。

“你没事了?”我犹豫了好久问道。

“没事了啊。”她没有回头。

“对了,我们的孩子快要降生了。”她切菜的动作停下来了,我留意到原本是鬈发的她却将头发弄成直的了。

“你说什么?不是才几个月吗?还有,你的头发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滴滴答答。

我看到她脚下是一大片血迹。

“没有办法,都是你的错啊。”

她转过来,低着头抚摸着腹部,原本平坦的小腹莫名地隆起来了。

我明白了,如果这是噩梦的话,它根本未曾结束。

我吵起来案板上的菜刀,朝她砍了过去。

多少次了?

从那以后,每次杀死了妻子后,她都会在我一觉睡醒之后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然后,她又像是谈论明星八卦一样轻松地说出上一次我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用什么样的东西如何杀死她,如何擦拭血迹,还有那次车祸,以及我们的孩子——或者是那个黑衣女人的孩子。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我快要疯了。

这种怪异的生活让我再也无法忍受,我没办法告诉别人,更没办法让别人相信。于是我觉得只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

我作了充足的准备,这一次她很配合地让我砍断了她的颈动脉。我将妻子拖入厕所,脱去她的衣服,高高隆起的腹部让我看得非常难受,但我还是动手肢解了她。

完成之后,我将她的身体整齐地放在厕所里,然后喝下一大杯酒。当冷静下来后,我拨通了电话,起码我希望警察可以在事情回到原点前以谋杀罪起诉我,让一切都结束吧。

“都说完了?”坐在对面的警察仿佛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回过神来,依稀记得自己被警察带到了这里。我用几乎梦呓般的语气告诉他们,我肢解了自己即将临盆的妻子,并且将残肢放在厕所里。

“是,请起诉我,另外好好安葬我妻子。”我点了点头,警官摇了摇头,合上了案卷,然后打了个哈欠。

“我说你真的不要这样,你几乎每隔一个星期就来报警说你杀了你妻子,我们都厌烦了。假报警是有罪的,知道吗?如果不是看在你的医生朋友苦苦哀求说你的精神有问题的份儿上,我们真想揍你一顿。”

什么?我有些吃惊。

“我精神有问题?开什么玩笑?你们傻了?我妻子的残肢就在厕所里!这次我怕她恢复过来,特意将她肢解的。上次我扭断了她的脖子,结果上个厕所的工夫她就活过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们好好看看,那么多的鲜血难道是假的?”我大吼起来,警官不耐烦地走过来伸出手按住我,并且拿过案件给我看。

“血是有,不过是一只猫和两只兔子的。如果你真的想坐牢,我倒是可以告你虐待动物。不过很可惜,我们没工夫对待你这种变态,而且你的朋友和你妻子来保释你了,快滚吧。”他骂了一句,吩咐其他人带我出去。在外面,我看到了自己做心理医生的朋友。

“我根本没有什么精神问题!我的妻子是个怪物!”我拼命喊道。

朋友走过来,无奈地看着我,旁边的警官仿佛习以为常似的看着我们两人。他和警官交涉着,随即又转向我。

“你没有按照我的医嘱服药吗?我怕你不肯吃,还特意放在酒里,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不只精神分裂,而且还记忆缺失。你会把不同时间段发生的事情当成一天内发生的或者连续几天发生的事,原因会变成结果,结果会反过来成为原因啊。那瓶酒不就是让你来测试时间先后的吗?”

他喋喋不休地说道,我却全听不懂,更像是说给这里所有人听的。

“真可怜啊,自从他不小心撞死那个穿着黑衣的孕妇后,就这样了。”一个警官小声说。

“那案子我知道,不过官司他打赢了。还真有钱,请了名律师吧。据说是因为那孕妇自己没有遵守交通法则,她也没有亲人,未婚怀孕,一尸两命呢,连亲人都没有,真是走运啊,只需要安葬费就可以了,想赔偿都不知道给谁。”

他们的对话让我仿佛记起了什么。

“他们说的是真的?”我问心理医生。

“嗯。”

“可我录制的录像里那个黑衣女人,我明明看到是她扮成的。”我指着妻子。

“不,那个录像里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你对时间产生了断层。我只要离开家,你就会幻想我还在家里,然后你穿上我的衣服扮成我,又戴上黑色假发,穿上孕妇装。”妻子说。

巨大的负罪感和内疚会让人产生自我惩罚人格,会让自己从加害者妄想成受害者。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他说过的话。

“可我明明杀死了她很多次,很多次。”我恍惚中看着朋友。

“我和你说过了,你总是幻想自己是那个被撞死的孕妇来平衡自己的内疚感,可这种自我惩罚是有极限的,到最后你会因为恐惧想要逃避,所以你将她植入你妻子身上,通过杀死她消灭那个女人。当然你不会真的这么做,所以你总会幻想杀死你妻子。当一切结束你恢复正常后,自然会注意到你真正的妻藏书网子了。”

他这么说着。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我看的东西,确实发生了吗?

“记得回去后,还要按时服用掺有药物的葡萄酒哦。”朋友将我送到车边,对我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根本就没有杀死过我妻子吧,她依然怀着孕在等待生产吗?”我仍旧狐疑地问他。

“是啊,她一直在等着你呢。”

我看到他手里提着一袋橘子。

“你很喜欢吃橘子?”我站在车边问。

“是的。”他笑了笑,“以前家里总有,现在要自己买了。”

“我妻子也喜欢吃橘子。”我嘀咕了一句,然后钻进车里。他站在外面冲我招收告别,我开始发动汽车。

汽车驶在平坦笔直的公路上,我摇下车窗,让外面的风吹着自己的脸,很舒服。从后车镜里,我看到我的妻子好好地坐在那里。

“你在车上?”

“嗯,一直在啊。”

“今天没吃橘子吗?”

“不,我从不吃橘子。”她微笑着,像以前那样看着我。

看来朋友说的是真的呢。

哦,或许我的脑袋坏掉了吧,或许一切都是假的,换句话说,我的确对撞死那个孕妇有很大的心理压力。

又是一阵微风滑过,妻子的直发被吹动起来,我看到她的脖子下一条淡淡的伤痕。

不只如此,在胳膊的地方也有,还有手肘裸露的关节处。

此刻我只觉得一阵疲惫,从座位下摸出医生给我的葡萄酒。又是满满一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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