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失而复得比失去更让人不安

“但愿你能不期而然地同我一起共度这空寞的黄昏。”

-博尔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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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踩着小高跟“踏踏”跑到急救室前的时候，朱志鑫就坐在季尔濡旁边安慰她“张极福大命大，老天不收”之类的话，季尔濡没什么反应。

江南见状，走到季尔濡面前，抬手甩了她一巴掌，力道不轻，寂静的廊前回荡着那道巴掌声。季尔濡的脸被打偏了去，被打的左半边脸瞬间红肿，留下了清晰的巴掌印。

所有人都被江南的反应震惊，愣在原地。

朱志鑫：“你撒什么泼！”

江南：“我撒泼？极哥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她就是个灾星！你知道吗！灾星！”

平日里积攒的被张极忽略的委屈都存在那一巴掌里，将季尔濡视作了出气筒，朱志鑫凶她她也提高分贝，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

朱志鑫想继续跟江南理论，被季尔濡拽住了衣角。

这时，季尔濡才抬眼看江南，左右不过两秒钟再度低头。江南分明看见了季尔濡眼眶里闪着泪。

明明她一句话没说，明明最心痛的人是她，偏偏她成了别人的出气筒，被肆意辱骂灾星，因为她此刻还在抢救室的男朋友回家是为了她。

江南突然意识到，她的坏情绪给错了人。

蓦地，她跪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季尔濡，用手抚摸着她被自己打的左脸，好烫，直直烫到江南的心里，她声泪俱下。

江南：“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是…”

江南不停地给季尔濡道歉，被宋黎呵斥推开。

宋黎：“你滚开！”

一向好脾气的宋黎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人，江南被推倒在地上。宋黎坐到季尔濡旁边抱住她，泪水不停，宋暖阳慌乱地去护士站找人要了冰袋敷在季尔濡脸上。

现在一片混乱。

左航：“都别闹了，这里是医院。”

一直没说话的左航开口控制场面，他是队长，他的队员生命受到威胁他也不好受。大家都是练习生时期一起熬过来的，谁又受得了谁离开呢。

长廊瞬间恢复寂静，只有宋黎一直安慰季尔濡的声音在长廊回荡。

生死存亡的时刻，神也无助。

下午两点，亮红的手术中三个字熄灭，张极被推出手术室，众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围上去查看张极的情况。

只有季尔濡坐在长椅上无动于衷，其实手术灯灭后她是第一个看到的，那一瞬间她有直接冲进手术室的冲动。

她双手攥拳，指甲快要陷进肉里，生生的疼痛压制住冲动。

她看着好友们围着她的爱人，听到医生护士说离病人远一点，突然松了口气。

是病人啊。还好是病人。

失去的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但是失而复得的对季尔濡来说比失去更让人不安。

等张极醒了她该用怎么样的方式面对他，是哭得撕心裂肺说“对不起”还是沉默不语选择逃避。

季尔濡想不清楚，麻木地站起身跟随人群，大脑突然一片混乱，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直至消失不见，她垂直朝前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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