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池漫像是从前一样撇了撇嘴打趣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老顾,你哭成这样当心没人喜欢。”
她的语气轻松,让顾梁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过去。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遮天蔽日的愧悔。
他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相信祝绵绵的话,为什么要那么伤害池漫,明明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十多年的情谊,难道被人挑拨两句就能够离间了吗?
终归是他,是他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
池漫离开之后,顾梁城曾无数次在深夜中愧悔,他觉得她是被自己赶走的。
学校里的那些风言风语不停,他也无数次对那些嘴欠的人拳脚相加,最后落得被晴水高中开除学籍的处分。
他爸满心满眼都装着他那个弟弟,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个时候,顾梁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孤独。
如果当时他犹豫一些,直接找池漫把话说开,让她有理由继续留下来,哪怕她不喜欢自己,哪怕要他一直做个旁观者,也好过现在。
“别哭了,哭得难看死了,你是订婚了吗?”
池漫眼神一直停留在顾梁城的左手中指上,铂金钻戒款式大方,在医院的灯光下也能够熠熠生辉。
顾梁城接触到她的眼神时却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迅速地把手收到了背后,心里甚至有些心虚。
“嗯......”
他回答的一点也不干脆利落,粘粘乎乎的样子纯然不像平时在公司圆滑世故的模样。
可池漫却伸着自己的手,强迫他把戒指摆在自己面前,好似在欣赏。
这一欣赏就是良久,看的顾梁城头皮都发麻了才叹道:“啊,真好啊,你喜欢她吗?”
那个她,自然说的就是顾梁城的未婚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早就订婚了,不过池漫心里总有一个执念。
她想要知道,顾梁城过得很好,苏阮也过得很好。
如果过得不好,那她就帮助他们变得更好。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顾梁城不愿意提起那个女孩。
即便她是自己的爸爸指定的政治联姻,顾梁城仍旧点了点头说:“嗯,还好吧......”
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他的悸动和喜爱,全都给了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哪里还能够顾得上别的人呢。
可是,他的语气,池漫一下就听出来了。
他或许不喜欢跟自己订婚的女生。
但池漫又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
曾经,她也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个人,哪怕后来她带着遍体鳞伤离开了他,却仍旧没办法去爱上另一个人。
喜欢这种事情就是这么霸道,这么让人身不由己。
可即便不够喜欢,只要不排斥,不延误,相濡以沫地,像家人一样相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池漫这么想着,没有拆穿顾梁城的谎言。
她的身体实在是糟糕透顶了,池漫深知,很多事情不做就来不及了。
她松开了顾梁城的手,盯着天花板问:“你现在和苏阮还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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