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宿敌

“传球！传球！”段泽喊道。

我拿着球有点不知所措，段泽已经被堵死了，而我却没有人来防守，我正在纠结，倒底是投了，还是传了。

我刚把球从两腿间举到胸口，李昂跑过来，一巴掌把我的球打掉了，用那种毫无焦点的眼神看着正前方。

由于和我们打篮球的同学很多，我们只好用淘汰制来决定哪一个小组上场，所以我和段泽马上就被淘汰了。

“徐哥，刚才你怎么不传球给我？你要是传给我，我们就不会淘汰了。”段泽看着我，时不时还眨一眨眼睛。

“可是刚才我没有人来防守啊！”我说话的声音变大了点。

“可是你……”他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要说什么，也没比要多问。

运动会过了一天了，我们有恢复了正常的学习生活，我依然整天沉浸在理科的深奥海洋之中，享受着这海水对我的“腐蚀”。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后，我就和苏以晨去其他班乱窜去了。苏以晨广交天下俊杰，学校里什么混混都知道，打架他从来不怕。

“徐瑞恒，就是这个班了，看那个男的，四组第一排，他妈的，在我打饭时，对我态度太差了，撞到了我的碗还说我没有长眼睛，真他妈的不知道我是谁啊？”他带我来到了位于三楼的13班，看了看教室里，发现没有老师。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作为兄弟，我们要让他怕我们。跟我来！”

苏以晨说着就走进13班教室，来到一个矮矮的，戴着眼睛的男生面前，那位同学正在写作业，被苏以晨提着衣领提了起来。

“小贼，记不记得老子的！”

“你……你想干嘛？”那家伙怂了，可13班教室里依然哗然一片，同学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

由于学校里的其他同学是两个人坐一张桌子，而眼镜男是一个人坐一小张，所以我一脚就把他的桌子踢倒了，抽屉里的书全部掉到地上。

苏以晨拎起他们教室门口的水桶，泼向他的桌子，水随着桌子流到了地上，浸湿了一些书，苏以晨把桶扔到了一边，指着他说：“是不是不爽，要打群架随时欢迎你，让你心服口服！”

“大哥，我错了！”眼镜男边哭边整理着地上的书。

走出教室后，我对苏以晨说：“你也太残忍了吧！”

“哈哈！无毒不丈夫！”说着就搂着我。

“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就和我说，我们一起解决。”他又说道。

“嗯！”我不由得笑道。

星期六的早上，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可公鸡都没有叫，就听见了敲门声。

我穿着睡衣去把门打开，汪奇新走了进来，我又爬到床上躺着，汪奇新在我屋里走来走去的。

“徐哥，去打篮球吧！”

“我还想睡一会儿。”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为了你的梦想，牺牲你的懒觉吧！”他说道。

我顿时睁开了眼睛，坐在床上。“你怎么突然跟我说梦想！”我说道。

“哎呀！不要婆婆妈妈的，赶快起来走了。”

到了江边公园，天还没亮，非常冷，我们的手因为骑车而被冻得发紫。汪奇新依靠着嘴里呼出的热气来暖手。

“这么冷！打什么篮球？”我抱怨道。

“听说，天冷时，撒尿可以让身体更暖和。”汪奇新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撒尿！放屁啊你！”我的身体颤抖着。

“试一试吧！”

“卧槽！哪里有厕所呢？”

“这里又没有人，就地解决了。”

我无语了。

汪奇新说着就走到了围墙边，我也走了过去，脱开裤子。看着脚边冒着白烟，我和汪奇新都笑了，身体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然后提起裤子。

“哦！好神奇，果然暖和了点啊！”我真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怎么冷了。

“我就说嘛！”

“唉！刚才在家里，你怎么会说我的梦想呢？”我运着球问他。

“我认为在你梦想的道路上，应该有一个人陪伴着你，我觉得这一路十分崎岖，非常困难。我们，一起吧！”

“喂！你是不是犯中二病了，是不是有看了许多日本动漫了？”我用手背拍打在他的胸膛上。

“真的！无兄弟，不篮球！我也有梦想！一起吧！”说着就向我伸出了手，我们在朝阳里击掌，一起说道：

“一言为定！”

我不由地笑了，看了看刚升起的朝阳，发着红光，东边因它而娇艳，树叶因它而耀眼。

“以后有什么发展的方向？”我笑着问他。

“和你一样，我要成为第一个获得FMVP的中国人。”

当时的自己，超开心，似乎和找到同伴的日本动漫人物一样开心。

到了高中，同学们都认为物理学是最难的，每次我们的班级平均分只有四十多，物理老师很是着急，于是上课时就经常把同学们叫到讲台上做题，于是我们为了避免出丑，只好认真听课了。

“这一题。谁来做？徐瑞恒，会不会做？上来试试！”年过五十的物理老师说道。

我一脸懵逼地站了起来，看了看黑板，同学们都鼓掌了，听着诡异的掌声。

我走上了讲台，拿着一根粉笔，看了看黑板。

那是一道求摩擦力的题，也不算太难，在讲台上推敲了五分钟，确定了以后我走了下来。

“大家看一看。对了没有？看这个公式，用对了没有？……这道题，整的做对了吗？”

“对了。”

段泽居然转过头来看着我，一脸诡异的样子，然后带头鼓掌了。

下课后，我问段泽，怎么诡异地看着我鼓掌，他居然说，他想不到我会做这种题。

“那你会不会做？”我又问他。

“会啊！”

我没有再多问。

段泽运着球准备进攻。

“我去防他。”我说道。

“呵！你防得住段泽吗？可笑？”李昂的眼睛毫无焦点，但看得出他看着我这个方向。

段泽的运球没有任何的技能，不会背后运球，不会胯下运球，可是他的臂展很长，且肌肉发达。

他用身体来和我对抗，然后后仰跳投，我跳起来准备盖帽，这才发现他的手比我的手长，球打到板以后弹进了筐。

段泽看了我一眼，然后跑开了。

李昂抱着手，颠着一只脚，摇了摇头。

我不由的低下了头。

“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我们班的‘三巨头’之一。”我大声的说道。

“哼！你跟谁？”李昂又说道。

“你、我，刘思杰。”我一脸怒气的说。

“意思是你要打败段泽！我告诉你！不可能！哈哈哈！”他又以看动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定会打败段泽的！”我说道。

“唉！可笑！”李昂苦笑道。

下晚自习后，我和段泽和汪奇新、丁万翔走到学校门口，学校门口强烈的灯光使得我们的眼睛非常难受，两个保安正在检查我们的走读证，人群在慢慢的蠕动。

“周浩怎么还没来？太慢了吧！”段泽抱怨道。

“去外面等吧！”丁万翔说道。

“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我的钥匙落教室里了。”我摸了摸裤袋说道。

“好！”段泽答应道。

我一口气从学校门口跑到了教室，教室后门开着，灯却熄了。

我的手在抽屉里摸索着，拿起钥匙后才发现教室前门那里有人，一男一女。

仔细一看，是周浩和马丽亚在一起缠绵，彼此亲吻着。

“我的天哪！”我居然喊道。

原本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马上就分开了，马丽亚由于害羞，低着头跑出了教室。

“徐，徐，徐哥！”周浩结结巴巴的说。

“卧槽，你不是喜欢赵思涵吗？怎么？”我看着他说。

“不要跟别人说，到学校外面我告诉你。求求你了。”周浩恳求道。

到了学校门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学校外面的围墙旁，也没有人等着我们了。

“徐哥，是马丽亚向我表白的。”

“那你就答应她了？”我问到。

“唉！我其实还喜欢着赵思涵，可是她从来就不知道，然后马丽亚向我表白，我就答应了。”周浩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还喜欢着赵思涵？”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放不下吧！可是像她那么好的女生，怎么会喜欢我呢？”周浩低着头说，“所以我打算放弃她，开始新的一段。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最近几个星期的英语听写都过关了吗？”

说起英语听写，我才想起来，周浩曾经每个星期的听写都不合格，在我们班，英语不合格的同学，要在下午放学时留下来，让课代表监督听写，而赵思涵，就是英语课代表。

原来周浩并非记不得单词，而是为了每天下午让赵思涵给他听写，多和她在一起。而现在他英语听写也确实不放水了，逢听必过。

“哦！原来如此！”

周浩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包“玉溪”，包装还新，没有拆开过。

“来，徐哥，你不要告诉别人哦！”说着，就递了一支烟给我。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接过了烟，周浩帮我点着，我吸了一口，从鼻子里喷出那如梦似幻的烟雾。

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香烟发出微红的光芒，还时不时飞出一些火星。

星期五的晚上，才吃完晚饭，汪奇新就抱着新买的篮球来找我。

“蜡笔小新！饭吃了吗？”我爸笑着对老汪说。

“吃了！”汪奇新低着头笑着答应道。

老爸总是爱和我们开玩笑，可一颗不会老的心，已经被一些银丝所掩埋。

“儿子。汪奇新喊你去打球！”

“哦！来了来了！”我穿着拖鞋走到院子里，“等我换一换鞋子。”

我们叫上段泽和丁万翔，到达纺织厂时，天已经黑了。

“还是你们‘流星组合’对付我们？”段泽问到。

“嗯！”汪奇新答应道。

“熊猫，准备进攻。”段泽说着就把球从三分线外传给丁万翔。

汪奇新前去防守，虽然丁万翔不会任何的过人的技能，可是他的身材比周浩还要胖，段泽教会了他“背打”（一种用背脊对着防守者，强行用身体进行碾压，然后转身甩开对方的过人方式）汪奇新居然防不住他了。

熊猫打算出手了，可惜被汪奇新帽了，球立刻被段泽追到，三步篮得分。

半个小时过后，我们已经精疲力尽，但还是输给了DD组合，我低着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段泽。

“段泽！来！单挑！”我抱着球说。

“来来来！谁先进攻？”段泽说。

“公平竞争，让汪奇新把球抛起，我们一起跳球。”我看着坐在一旁的汪奇新。

“打几颗决胜负？”段泽说。

“五颗！”

“准备好了吗？3……2……1……”随着汪奇新的倒计时结束，篮球被抛向天空，我们一起抬着头看着篮球，看他遮挡了月光，看他闯入星辰。

我两只手抱到了球，把球举得高过头顶。

“啪！”一声，我的球就被段泽抢到手了，三步篮，先得一分。

我运着球在他面前犹豫着，他的臂展似乎把我全部包围。

我强行的挤着他进攻，然后一个“后撤步”，球进了。1：1平。

后来段泽得分都非常轻松，我被他一口气打了个4：1。

我运着球，准备进攻，他张开双臂，我用变向把他晃开了，看他又马上追上了我，我赶紧上篮得分，4：2。

他运着球冲进内线，我赶紧上前防守，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吐出来的气由于低温而形成了许多水雾，在白色的灯光下依稀可见。

他用右手运着球，看似好像要从右边进攻，我才上前防守，他就从左边突破，段泽一步就把我过了，然后以5：2结束了比赛。

他没有说什么，走到花坛旁边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

我站在篮球场上，一个人练习着投篮、上篮。

第二天晚上，我们还是吃完晚饭就来到了纺织厂，而今天就不止四个人了，段泽还把赵思涵也约了出来，而我又想起了官若琳要我教她打篮球，所以就把她也约了出来。

两个女生先是文质彬彬地站在篮球场外看着我们投篮。站在没有星星与月亮的天空下，今晚的天空十分地黑，似乎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而纺织厂里那脏兮兮的路灯似乎没有多大的作用。

我教官若琳如何运球，如何投篮。而段泽和赵思涵两个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你追我打的。

感觉没过了多久，就已经八点半了，我只好和他们道别，然后回家了。

可是汪奇新和段泽也要回去了，我们仨就回去了。

那天晚上纺织厂只有段泽和赵思涵、官若琳。我想对于官若琳这种单纯的女生，应该不会影响段泽和赵思涵谈情说爱吧！

虽然在篮球场上，段泽是我最大的对手，是我最想战胜的对手，可在球场外，他依然是我心里面最好的兄弟。

所以我们都祝福他和他喜欢的人，能够每天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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