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玖倒在地上,揉着撞上桌角的腰间。
“尤玖?”闵小凰走了过来,正准备发火的她,硬生生的转变了态度。
“没事。”尤玖苍白着脸,借着力气起来,收拾倒了的桌子。
邹颍追了出去,追上另一边的天桥,跑的太快了,稳不住身子,在薄薄的雪上猛扑过去,扶着一旁冰冷的铁块,摇着头。
“黎儿,我……”
“邹颍,回去吧。”
尤玖追了上来,扶着腰扫了眼血色栏杆。
“邹颍!”
“你滚。”
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
“你滚!”
转过身,向着尤玖嘶吼。
她这才看见,邹颍眼下被冻住的痕迹。
“邹颍?”
“你滚啊--”
“那是假的!”嘶,尤玖扶着又抽抽了的腰间。“那是假的,她就是你之前……”
她想起来了,她似乎明白了邹颍这些天的失常。
“那又怎样!”
冻住的痕迹被划开,又加上了一层。
“那又怎样?!你凭什么管我!!”
“你要我怎样!我……”
“我要你滚,你滚啊!”
尤玖抬手,却没有挡住一片雪花。它们飘进她的衣襟,冰凉一片。
红着眼,手下的雪渐红。
邹颍看着尤玖在地上待了一会儿,站了起来,狠狠地挥了一下地面,雪花飞扬。
那,是泪吗?
脚,不自觉的向前跨上一步,又猛的后退,不。
倚着铁栏杆缓缓蹲下,双手抱头。
你要我怎么办?漫天飞血?身体里灌满你的血肉?……你要我怎样……
不,不要怎样。黎儿那么乖,怎么会要我怎样呢?不会怎样……
嘶,真疼!
缓慢地舔舐着被冻住的血痂,让它缓缓流动。
风雪停了。
云佳玙三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去问邹颍。她们回了教室,走向趴在桌面,不停揉着腰低气压的人。
邹颍双手插在兜里,从门外走进来,冷冷的扫了一眼尤玖的方向,又淡淡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倒上两杯清茶,一杯抬着暖手,暖水,一杯放在桌面上,飘着的白色全飘向一个方向。
正有些激动的问着的云汪瑕消了声,尴尬的回了座位。云佳玙拿起杯子去接水,褚小暇在坐下之前,又瞧了邹颍一眼。神奇,竟然能和尤玖吵得那么厉害!
邹颍用烫水擦拭着伤口,埋怨自己在天桥上玩个雪,也能把自己给玩伤了。
看了一眼伍黎薄怒的眼神,不自觉的哼哼两声。谁叫你跑那么快的!
垂着头,两侧的短发落下,遮住了整张脸,无端的添了许些阴沉。
过了会儿,尤玖扶着自己的,腰走去了厕所。隔间里,撩起衣角,借着光,看见了一块乌紫。
怪不得……
往常,是每逢考试必下雨,这一次,却是下了雪。这寓意着一诊会考好吗?明天的生活会变好吗?毕竟是瑞雪呢!只是谁也想不到,谁也不知道,不过是一场寄托,未来的路,还得走了才能知道。
伴着鹅毛大雪,踩在厚厚的雪上,咯吱作响。
先上他一节自习课,好吧,先睡上一节自习课,再活动活动身子,去了考场。
尤玖抱着自己买的天蓝色的小毯子,戴着两层帽子,走向的冰冷的考场。没有空调,没有暖气,有一扇窗户还关不上,坐在那旁边的人花了一点力气扫尽了雪,抽出好几张纸,砰!暴力的关上。好了,只有一条缝了。
邹颍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一片白色,看不真切,雪还在下呢。
哦,老师来了,开考了。
一连两天,强度并不大,却让尤玖伤的神。腰间,好不容易要了一个暖宝宝贴上好些了,肚子又开始不舒服起来,到了晚上更是厉害。
躺在床上,抱着肚子入睡,脑袋全埋进被窝,嘴唇有些发白。
夜深人静,在雪的反射下,世界都呈现着一点点蓝。
一个身影从床上起来,寻找了一下鞋子,不在,不管了。
冲向厕所,大吐特吐,紧扣着肚子,苦胆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她止出了些,打开保温瓶倒出一两天,已经凉透了的开水,迷迷糊糊的洗着粘上了一些东西的头发。
搓搓,搓好了,闭着眼睛走向里面,咦,不对。坐在床上,马上就把湿了一点,粘上了一些门口边黄色呕吐物的袜子扔掉,又把拖鞋摆好。
盖上被子。
呼!穿上拖鞋就冲向厕所,吐着苦汁。刷个牙,再次上床。不过一会儿,又冲向了厕所。
如此往返三次,终于安定的下来。
颤抖着双腿上往床上一下倒去,浅浅的睡了。
感觉还没有过多久灯就亮了。没办法,她只好爬起来,以龟速整理自己。
邹颍疑惑的看了一眼,又早早的离开了。好吧,已经不早了,6:30。邹颍准时打了两份早饭,一份放在自己面前,一份儿饭在身边的空位上。
弄啊弄啊,快7点了,尤玖终于出了门。就连平日里最慢的邹停也走的比她早。
等到她慢腾腾的走到食堂,正巧碰上食堂阿姨吆喝着“没有包子啦,别排啦!”
无奈,又只好去排面。
五分钟过去了,绿豆粉才煮好面条才下去,眼看着时间不剩多少,尤玖转身离开了这个队伍,去楼上小超市买上两个面包就可以了。
买是买到了,只是……
尤玖十分厌恶的看向手里只吃了两片的面包,扔在桌下。
咕噜噜。
好家伙,先去厕所吐上一吐,然后上考场。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已经不能让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冷着的尤玖回暖一丢丢。
考下场了又去吐上一吐,接着考。
终于,幸运的尤玖在上午结束了考试,慢吞吞的回到教室,慢吞吞的走向校外,慢吞吞的……
从北校门出发,跟着大路向南走。
靠近校门的地方,许多学生蜂拥而出,四周的小摊贩被围得水泄不通,走出路口向南走,一大波学生组成了河流,一直流向南方的饭店。
邹颍在其中,像个例外。丝毫没有其他人那样急迫的感觉。也是,她下午又没有考试,急什么呢?第二天嘛,上午就考完了。
慢哒哒的走着,看着被楼房局限的天空,看着街道两旁的人流,看着四周退了色的招牌。
走着走着,左右看看,穿过街道,去了对面继续向前走。突然间,她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一个招牌。
在这家退了色的“洗剪吹”面前停下,站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有人吗?”
她走进无人的里间,又转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正当准备离开时,里面传出了开关门的声音。
“妹儿,要弄什么?”
大约三四十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剪头发。”
“要洗吗?”
“……要。”
于是,他领着邹颍走了进去,让她躺上去。邹颍看着房顶,静静的感受着。
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头发一点点变短变少,感受着剪刀剪断发丝,听着一声声的哭泣。
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人从未剪到的高度,碎得不能再碎,有想法的发丝翘起一圈。
真丑。
“叔叔再见。”
“慢走。”
“丑死了。”
邹颍惆怅的摸着头发。
“不丑,很漂亮。”
看着小伍黎笑意的眼睛,邹颍哼了一声。
“真的,很漂亮,像个姐姐。”
“姐姐?”
躲开她的魔手,邹颍问着。“以前,我像妹妹?”
“……嗯。”
邹颍看她飘忽着眼睛,四处转了一圈,才继续说。“算是吧。”……
走在南校门前的街道上,与捂着肚子行走的尤玖擦肩而过。
没有打车,尤玖一路走过去,走到几百米外的银行,再去她旁边的药店。没有发手机,年级组说要等晚上,发一个小时去充卡便是了。
吃了吃药,又抱着肚子,慢吞吞的走回寝室,正当邹颍吭哧吭哧的调着表带时,尤玖回来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总算弄好了。邹颍满意的打上有色唇膏,像个社会妹儿似的阴狠的笑了几下,好奇的看几眼睡下的尤玖,出门去了,直奔图书馆。
在床上,尤玖死死的摁着肚子,无力的呼吸着。
邹颍看到书中那人腹痛难忍,心中抽动。转头看向睡得香甜的伍黎,又继续看下去了。
只是个书中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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