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三）

顾锦书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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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很多很多爱，这爱最好用无上限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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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澈！来年春天，我们一起去孤舟岛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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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忱澈的时候，我想他就在我心里埋下了根。

缘分这东西真的没得说。他转来我的学校和班级，成为我的邻桌，在文学社门口我们并肩而立，一起看忱曦学姐亲手做的风铃。

刚开学那场篮球赛，真得感谢尹尹和韶九，要不是她们拉着我看，我就错过这么酷这么帅的忱澈了。

他在赛场上挥洒着汗水，散发着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场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但并没有盖过大力拍打着篮球的声音，他凛冽桀骜的眼神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球框，最后旋身落入。

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孤立间散发着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很想递瓶水给他的，但我始终没有勇气，正逢我哥喊我的名字，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场内。

他真的太精致了，自带气场，我不敢直视，又忍不住偷看。整个人都不太自然，我本来想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但他突然说了一句：“不给我加油吗？”

我傻住了，嘴比脑子快。

“那……如果加油了你会赢吗？”

“加油就会。”

我看到他好像笑了。这短短几秒，让我心里绽出花来，他还给我薄荷糖，说“无聊的话可以吃”。

天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棒的男孩子！

以至于我接下来的日子天天胡思乱想，就是走不出这突然的温柔。

更要命的是在图书馆我们一起看书，然后去寿司店。那是云城一家一流的日料店，当时正在放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我引进了一个话题，忱澈有两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说出我难过了，又有什么用。”

“就算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快乐过，你又能帮到我什么？”

我那时真的傻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心底酝酿又酝酿后，选择闭嘴。

结合后来忱澈告诉我的故事，我就能想象他说出这些话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在奶茶店的时候，店员笑眯眯地打趣：“你们两个是情侣吧？看样子很般配呢，小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么帅的男朋友。”

我刚想解释，那苏断腿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字字清晰：“她也很可爱。”

我很想跑到外面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我居然被夸了！我居然被忱澈夸了！我无数次在心里发出土拨鼠尖叫！

他每每看向我时，周围喧嚣沉寂，他的瞳孔里盛着盈盈九天上清白的月亮，那里面还倒映着一个小小的我。我该怎么告诉他那一刻我真的一眼万年。

很多时候，女孩子之间会交换秘密，她们总是温言软语，提起心中那人时笑意爬上眉梢，是酒醉后的微醺，让人心生暖意。像尹尹那样大大咧咧的人，提起她暗恋的人都会变得扭捏害羞。问起我时，我总是淡淡地笑着跟她们说我没有秘密。其实我怎么会没有秘密呢？我当然想做一个无爱一身轻的智者。眼里只有前途，但遇见忱澈之后就做不来啦。他就是我最大的秘密，唯一的秘密。

我的性格挺外向的，和别人接触时也总是掌握主动权，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独独对于忱澈，我确实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什么样的方式来与之交往。很多话产生于心间，止于嘴边，腹稿打了万万遍。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我会，可用了真心就会显得如此笨拙，说多错多，以至于我总是结结巴巴对他，侃侃而谈对别人。

忱澈，是我文案里的主角，是我故事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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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在那些提不起劲的日子里，大家都在干嘛呢？会哭泣吗，会沉默吗，会不会去寻求拥抱？还是只是若无其事地生活呢？

我时常是胆小的，我想我做过最大的突破就是当着忱澈的面承认我喜欢他，但他委婉地拒绝了我，说我的喜欢也许只是一种感动。

我像乌龟一样，把头探出来，被吓到之后又缩了回去。

不敢说爱，不敢说肆意，只能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他，想让他重视自己又害怕他对自己有一丝丝的冷淡或厌烦。我怕难堪，我要面子，我也要爱，我的爱是微不足道的。

永远等着对方主动，却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只是把我当普通朋友。是我喜欢他，不是他喜欢我，他没欠我什么。

我知道他和唐念笙是青梅竹马，有时还一起回家。我常常装作不在意地听他们对话，但忱澈好像并不怎么搭理唐念笙。

我知道这人的边界感是很强的。

唐念笙长得好看，声音也甜甜的，如果我是忱澈，我就会心动。

可我不是。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我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在意我的想法，或是让他认为我吃醋了，我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

忱澈就是忱澈，任何人都成为不了他。

唐景琛来找我说了那些话以后，我是很烦躁的，想找个地方自己躲起来，但我哥总会第一时间陪在我身边。

我知道顾云寄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我这边，为我说话，替我撑腰，做我的后盾。

但那并不是永远的，我知道。他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而我绝不会是女主角。

至于忱澈，他在考完试后找到我，跟我说：“你说我有什么事要说出来，可你呢？我希望你也信任我。”

“我不回你信息有个人原因，是我不好，对不起。”

“下次不会了。”

真的很难不让我自作多情。

我觉得自己很脆弱，动不动就哭，不知道花了多大劲才让自己在忱澈面前保持住形象。

我祈求上天，让我留在忱澈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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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澈像是一个多面体，每走近一步就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他。最开始他对所有人都有距离感，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他并不是别人口中那般冷漠，经常会有淡淡的笑容，还有点毒舌，我老是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我生日那天忱澈受伤了，但他醒来后居然先跟我道歉，说毁了我好好的聚会。

怎么会有这种笨蛋。

这种细节真的很戳我的好吗！

那个礼物我一直珍藏着，项链从不离身，四舍五入……跟忱澈的那条就是情侣项链了。

元旦那天我收到忱澈的微信：「烟花很美。你要来看吗。」

「就你一个人吗？」

「嗯，淮江。」

顿了一会儿，对方又道：「还有些事想说。」

那必须得去了。

我换了套衣服，磨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打开门时发现我哥站在门口。

“我还以为你睡了。”

“我怎么可能这么早睡，而且是跨年夜哎。”

“对，我刚刚出去买了好多零食，都是你爱吃的。”他把手揣进兜里，“老规矩啊，一起跨年。”

我心下一窘，只好说：“半小时前我同学约我出去哎，我答应了。”

唠唠叨叨一会，我说让他等我回来，就马上冲去淮江。

我叫忱澈的名字，他回过身时微微笑了。

“这么晚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顾锦书，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心跳飞快，预感到什么，又马上打消这念头。

“首先，对你的喜欢我表示抱歉。”

我撇撇嘴：得了，难道来跟我划清界限？我哪里烦到他了吗？

“抱歉的是，我很喜欢你，却一直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瞪大眼睛，震惊到无以复加，随之而来的就是惊喜。

“不如直白一点吧。你生日那天听到的《我们俩》，是我专门录给你的，喜欢吗。”

我刚想点头，眉目俊秀的少年又笑：“喜欢的话，我也是你的。”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下去吗？”

“在漫天烟火的见证下。”

我迫不及待拥进他怀里。那一刻我无比幸福——只要他在我身边，就足够心安。

跟忱澈在一起的日子，我不需要改变我的人生理想，我的兴趣爱好，我的一切，他是笨拙热烈的人，清澈见底，我喜欢这样。

所以我也走向了你，暮色千里都是我的回礼。

我的爱很小声，我是个胆小鬼，所以你要凑近一点听。

忱澈，我们慢慢来吧，慢慢相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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