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

“若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愿你生而就是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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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寄，那会你正经起来真的要笑死人了。”

少年噘噘嘴，“怎么可以这样啊，那明明是真心实意的。”

沉默开始蔓延，顾锦书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垂下头，只感觉眼睛里有股热气涌出，这风里有沙子吧，她想。

足足安静了一分钟，顾云寄才再次开口，目光却没有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锦书，不要去在意那些东西好不好。你是顾锦书，是我们顾家的小公主，不是唐家的人。”

顾云寄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悠远，那么一瞬间似乎突然又有些沧桑，有些沙哑。明明平时是那么明亮而活泼的声音，是让人一听就感觉雨过天晴的声音。

也许他也没有底气，不知道自己是否会选择奔向唐家的大龙门。

顾锦书侧过头去，快速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又望向湖面，轻轻应了他的话。

“好。”

就算小声，她也听到了，嘴角上扬，笑容是真诚的，眼泪也是。

记忆总是美好的，如果你愿意把遗憾弥合的话。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大家都在变化。哥，我有时候真害怕你们会走得太快，快到就剩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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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顾锦书都那么害怕父母和顾云寄离去的原因。她知道这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会成为他们将来离去的负担，而那正是她所不希望的。

顾锦书在心里，小心翼翼地问他，顾云寄，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

恍惚间，顾云寄忆起他们初见的画面，时间改变了很多，又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他的心头有些发酸，掌心却是温热，微妙的心绪绵绵软软地往上翻涌。

“不会的。不管跑得多快，如果你跟不上我，我就会回去找你。”

顾云寄揉揉顾锦书的头发，转而扣住她的肩，把她带入自己怀中。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但又明白他的本意。

察觉到她的踌躇，顾云寄垂下眼帘，攥着她衣服的指尖收紧，低低地呢喃，“锦书。”

顾锦书被这低沉的一声唤得心头震颤，停在半空的手臂不由自主地贴合，环紧了他的腰。

与喜欢的人紧紧相拥是怎样的美妙体验，顾云寄微闭的双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像是被大雨淋过，湿漉漉的，幽深不见底。

“顾锦书，你会变吗?”

顾云寄的声音沉闷，胸口突地涌现了从未有过的奇妙情感。

对方静默了一会，哑声道，“我们都会变。”

顾云寄收紧了手臂，把头埋进顾锦书颈窝，嘴唇在她的脖颈处摩挲，闻着她身上令自己安心的薰衣草香气，声音都似乎染上了微弱的哭腔。

“顾锦书，不要长大好吗，我们都不要长大。”

顾锦书哑然，瞳仁颤抖着，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许久后才从翕动的唇缝里吐出几个字。

“我也想。”

看多了成人世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但还是孩子的他们却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保护和眷顾，可是如今褪去了孩童的青涩，正在向青年形象转型的他们，仿佛逐渐失去了这层保护伞。

然后顾锦书听见他说。

“虽然时间是个大怪兽，但没关系，我是小王子，我会用玻璃罩把你保护起来。像以前小时候承诺的一样，一直陪在你身边。”

锦书，未来我们还要一起走下去，好吗？

这是他自己说的。

但不是他想做到就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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