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上）

“这个世界太危险

时间就该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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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天一向晴空万里，昨日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不少人染上了感冒的风寒，连顾锦书也难逃一劫。

一早起来脑袋昏沉到不行，她伸手关掉了床头的闹钟，一个翻身挣扎着坐了起来。

屋子里冷得厉害，外面的雨还在下。

她揉揉太阳穴，套上了校服，微薄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凉凉的，毫无暖意。

她喝了杯热牛奶，翻出感冒药吃了一片，这才慢悠悠地下楼。

她迈开步子刚走进大厅，就听见身后有人的脚步声，回身却见到了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提着塑料袋的顾云寄。

他嘴里还叼着买来的面包，手里的书包跟他的衣服上的水珠在大厅暗淡的灯光下正闪闪发亮。

顾锦书猜他八成是没带雨伞一路跑回来的。

“你去哪儿了？”

“一早雨停了，我就出去买点吃的，谁知又下起来了。等等，我去煮早餐给你吃。”

一股小风透过窗户吹过来她倒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一声却引得顾云寄脚步一顿，回身凝眸。

他眸子眯起一条细缝，眉眼处还沾染了淡淡水雾，看着顾锦书卷曲的睫毛下干净的眸子，目光沉了几分。

“等我几分钟。”

顾云寄把书包随意一扔。少女眼波流转，坐在了沙发上。

等到她都困得打瞌睡了，顾云寄才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出来。

“皮蛋瘦肉粥和三明治，趁热吃。我还热了豆浆，你要吗？我去拿。”

“不了，我不喝。”

她只觉得头疼得要命，眼皮也沉到不行。

“怎么了？那怎么不吃？”

“哥，我头疼，不想吃。”

顾云寄蹙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就上前一步，同时手掌覆上她的额头。

他恍了神，直到手上传来源源不断的滚烫感才打断了顾云寄的思绪。

他又换了一只手去试，却发现顾锦书的体温依旧高得吓人。

“你发烧了！”

“胡说，我体质好得很。我只是不舒服。”

可谓病壮怂人胆，顾锦书小脾气一上来，拍掉了顾云寄的手，站起身拿着书包抬步就要往外走。

“干嘛呢。”顾云寄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回来，一脸严肃，“我打电话让爸跟班主任请假，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去到那里还是打针。”

“打针退烧才快呀，你看你脸烫的……”

“我不要。”

看顾云寄在收拾沙发上的东西，莫名觉得烦躁。

“你赶紧去上学吧，我又不是不能自理，我想安静一点。”看对方无动于衷，顾锦书声音又提了几个度，生气道：“不用你照顾，又不是什么大病，我自己会去看。”

“那我也不要。”

“去不去？”

顾云寄知道自己妹妹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脾气，盯着她半晌才叹口气：“那你一定要去医院或者诊所看看，知道了吗？中午我不在学校吃了，回来看你。”

关门的时候顾云寄还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揉着太阳穴的顾锦书，又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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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打响，身旁的人还不见身影。

忱澈转而将目光投向隔着一个座位的顾云寄，对方正揉着眼睛，满脸疲惫。

恰巧陈韶九跟钟乔翊都问顾锦书哪儿去了，顾云寄才慢吞吞地回答：“发烧了，不肯我留着照顾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得了吧顾锦书那么大人了自己还不知道轻重不成？”钟乔翊一脸鄙夷，“瞎操心，就是当妈的命，我看你就是个受。”

“钟乔翊你有完没完？”

还没来得及伸手过去掐死钟乔翊，苏老师就进来了，安排课代表带读，然后趁着间隙说道：“今天锦书同学不舒服请假了，第二组组长记得点名时登记号数。”

忱澈垂了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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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回来的时候，顾云寄推开门，桌子上盘子里的早餐动都没动，丝毫没少。但人却不在这里。

“锦书？”

“锦书？”

“顾锦书！”

顾云寄顿时慌了。从一楼跑上四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始终看不见她的身影，手机又落在了沙发上。

“我的天。难道是去诊所还没回来？”

顾云寄飞奔出门，连伞都顾不得拿，去了最近的诊所也没看到她。于是到附近的店里找了许久，结果在书店里发现了她。

此时顾锦书半个身子都陷在灯光里，抱着一本书，他看不太清她的脸。

“顾锦书，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顾锦书抬起头来，道：“让你担心了。”

“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吃一点东西吧？你去医院看过了吗？”

“没有，不过家里没有退烧药，我睡了一会就出来了。”

顾锦书郁闷着把书装进袋子里，撑起伞，原本清甜的音色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低头走进了雨里。

顾云寄索性也跟着跑进了雨里。

他无声地跟在她的身后，白色衬衫早已被浸透了。

顾锦书并没有发觉他没带伞，所以压根没回头看他，只知道现在她自己很烦躁。

一股小风吹来，凉飕飕地直入心底。

过了一会儿顾锦书才发觉身后的脚步声已消失殆尽，代替它的是沙沙的雨声。

她蓦然回眸，映入眼帘的是身后空无一人，她收回了目光。

眼睑微垂，扯了扯嘴角。

心情不好时就连这雨也格外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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