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孟瑶：三面卧底

时间线稍乱。

算是的孟瑶自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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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麟台的台阶真高，滚下来的我，身体真痛。

整理自己的衣冠，我慢慢的离开金麟台。我发誓，早晚有一天会站在这里！

站在最高处。

兰陵繁华，繁华到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一身伤痕，却笑自己无知。

那一年，我入了聂氏。心怀感激，又有顾虑。我感激赤峰尊接纳我，顾虑自己身份……

*

“孟瑶，孟瑶。”聂怀桑拎着一只笼中鸟快速像孟瑶跑去。“孟瑶，你看我鸟，极品呀，绝对是极品！”

孟瑶笑着，还未等说话便见聂明玦的身影款款而至，孟瑶赶紧行礼。“宗主。”

聂明玦黑着脸，扫了一眼聂怀桑。“你若是不想关禁闭，你把你这些东西给我清理掉！”

聂怀桑孟瑶二人皆是一震，聂明玦的威慑力，不容小觑。“我这就清理掉。”说罢，聂怀桑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聂明玦目光扫到孟瑶，淡淡说道：“过两日去姑苏，你也跟着去。”

“是。”

孟瑶跟在聂明玦身后，聂明玦突然停住。“你来聂氏多久了？”

“回宗主，已有半年。”

聂明玦点头，孟瑶此人办事心细，他留着身边也放心。

*

前往姑苏的路上，孟瑶默默跟着。他自认自己从未惹人，他将事情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可真当温晁的利刃冲向他时，孟瑶大喊：“宗主！”

那日见温晁言行谈吐，孟瑶便知自己深受温晁厌恶。而那种厌恶，是心底来的。

孟瑶捏紧茶杯，闭紧双眼。他知自己的路比旁人难走许多，可却不知会惹上这么多的人。

敲门声响起，孟瑶下意识的松开手中的茶杯。“孟瑶。”

孟瑶忙起身，打开门。“宗主。”

聂明玦点头，看着孟瑶侧身也没进入房间。“不用，我就说一件事。晚间我与曦臣去除凶尸，怀桑便交于你照顾。”

孟瑶点头：“是。”

聂明玦思量一番，开口：“温晁那厮不用惧他，他若是再敢动你，我砍断他的手！”

孟瑶心中是感动的，感动聂明玦去除凶尸还要惦念着孟瑶。孟瑶退后深深鞠躬：“多谢宗主。”

聂明玦走后，孟瑶站在门口许久。

他啊，前路漫漫。

*

姑苏之地当真是好的，初来时竟心生羡慕。

孟瑶跟在聂怀桑身后，他小心谨慎，不敢踏错一步。

可那日，真真是叫他震惊。

“我欣赏你，不如来温氏如何？”

欣赏。

孟瑶愣在原地，温晁居然说欣赏他。

还有温晁那句：“落难的凤凰。”孟瑶始终记得。因为自始至终，只有一人相信孟瑶的实力。

孟瑶踟蹰，思虑，紧张，不安。

他在想温晁的机会。

温晁又能给他多大的机会！

他不敢向前去追，也不敢去赌。因为他赌错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像他这种人，就只能隐忍，被人践踏。

而那颗有野心的种子，好像已经在心底生根，慢慢的发芽。

*

听学时，孟瑶见得最多的便是温晁，可每次遇见温晁都没有了那日的言语，孟瑶想若是温晁再多邀请几次，孟瑶一定会动心，可温晁没有。

“孟瑶，你回聂氏吧！”

自那日起，孟瑶便知聂怀桑的心计。

隔日下山，孟瑶想要拜别蓝曦臣，却见一众人离开。孟瑶紧紧跟在身后，他想看看温晁是怎样的身手。

一叶孤舟入湖，谨慎再谨慎。

轻轻摆了摆岸边的海棠花，留一身余香。

“温晁，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孤舟不敢深入，雾又太大，只得留在岸边。

雾气散时，少年一身烈焰红袍倒挂入水。海棠树下的孟瑶眼神坚定。温晁并非传言之中的公子，他的野心，他的实力，不亚于任何一个世家公子。

而他心中的野心被无限的放大，就连海棠树都有了手掌的印记。

*

清河，不净世。

“宗主。”

聂明玦抬眸：“一路辛苦。”简单的犒慰，聂明玦愁眉不展。“漳州的事可听说了？”

“略有耳闻。”

“怎么看？”

孟瑶挥袍半跪：“宗主，孟瑶愿意前去温氏打探。”

只一句话，聂明玦便起身。“你要投靠温氏？”

“并非投靠。”孟瑶眼神坚定，他想要对聂明玦实话实说：“云深不知处时，温晁就有招揽之心。而这一路的所见所闻，让孟瑶心中坚定，温氏必须倒台。所以孟瑶甘愿冒险，前去温氏卧底。”

聂明玦的眉头未曾舒展，他没有料到会孟瑶与他坦白，也未料到孟瑶会自请去温氏。

“温氏狼子野心，将来与仙门百家必有一战。若有内应，战事会好说许多。宗主，孟瑶不怕死！”

聂明玦抽出霸下：“既如此……”霸下翻转“你我二人总要有个了断。”

孟瑶都明白，他要进温氏就要离开聂氏。而离开聂氏就要与聂明玦撕破脸，要让整个聂氏都知道，甚至是整个仙门百家。

孟瑶微闭双眼，而一道力量来袭木门皆碎，孟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贼人孟瑶，逐出聂氏！”

只有重伤离开，温氏才能深信不疑。

*

孟瑶的脸色苍白，不夜天城下，孟瑶提着一口气。

“你是何人？”

“在下孟瑶，求见温宗主。”

一切都很顺利，孟瑶进入温氏成为了副使。可真当进入温氏，孟瑶有些无措。

“孟瑶？”

“温统领。”孟瑶鞠躬，笑看温逐流。

温逐流望着地火殿，眉头紧皱。“你是谁的人？”

孟瑶起身依旧笑着：“自然是温氏之人。”

“温氏。”温逐流也是一笑。“可我，要做他的人了。”

孟瑶不解温逐流的话语，可自打温逐流进入地火殿后，孟瑶就没见过他。

“宗主。”

温若寒懒懒的靠在仙督座位上。“本座喜欢忠心不二之人。温之颂，你刚刚在替谁求情？”

“温统领他……”

“宗主。孟瑶想姑苏听学即将结束，不如等二公子回来交给二公子处置。”孟瑶趁机观看温若寒的表情，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温之颂。“温之颂是温统领手下之人，他不怕死来为温统领求情也是对宗主忠心不二，对温氏忠心不二。”

孟瑶救下了温之颂，而他也在温氏逐渐拥有名字。

*

温晁回温氏时，他看见了温晁惊讶的眼神。他以为温晁是真心希望他来的，可不是。

温晁的心中，更多的是不解。

孟瑶见温晁为了温逐流发疯，怒指温若寒。他想，或许将来有那么一天，也有人为了自己如此。

可自那日后，孟瑶也知道了一个秘密。

“他终究不是温晁。”

孟瑶眼底惊色，一时笑容凝固。有些不解的望着温若寒道：“二公子怎会不是二公子。”

温若寒未语，只是闭上双眼，挥挥手让孟瑶退下。

孟瑶紧握双拳，依旧沉浸在温若寒的话语中。“怎会不是温晁。怎会……”

求证，不，是不解。

为何不是温晁却要留着他，为何不是温晁却依旧委以重任。

一路快行，孟瑶推开温晁的门。“二公子。”

那时温逐流已死，温晁整日将自己关在房内。见有人来，也只是微微抬眸。

孟瑶坐在温晁的对面，看着温晁在纸上写着字迹。

“我爹叫你来的？”

孟瑶摇头。“是我自己。”

温晁一笑：“我劝你还是离开温氏。”

“可我，是为了公子当初许的前程而来。”

“我给不了你什么。”温晁眼中痛色。“温逐流我都未曾护住，更何况你？温氏本身就是泥潭，我们都会陷进去的。”

“孟瑶不怕。”

怎会怕呢。

他这条命啊，本就是刀里滚来又滚去的。为了那些目的，他可以付出一切。

*

监造瞭望台时，孟瑶被派去清河。他知温若寒有试探，可他还是去了。

又是一身伤痕。

可不要紧，离成功又进了一步而已。

姑苏，云深不知处。

“孟瑶见过泽芜君。”

温润如蓝曦臣脸上也没了笑意，他淡淡的看着孟瑶，仿佛要将他看穿。“孟副使有礼。”

孟瑶起身，见的是蓝曦臣冷冷的脸色。他晓得，他这个身份，任何人都会不喜的。

况且，众世家子弟的嫡系弟子还在岐山。

夜晚来袭，孟瑶的灯依旧未灭。他看着桌上的图纸，一脸愁容。

站在门外的蓝曦臣看着一身烈焰袍的孟瑶，深深叹了一口气。“孟副使还是不要太过劳累。”

孟瑶有些惊喜，蓝曦臣居然会来见他。“泽芜君。”二人见礼，邀请蓝曦臣坐下。“这样利民的好事，还是早些确定的好。”蓝曦臣不语，孟瑶继续道：“难道……泽芜君认为此事不好？”

蓝曦臣摇头。“非也。曦臣认为此事甚好，只不过温氏召嫡系弟子听训，着实叫人担忧。”

孟瑶知道蓝曦臣的担心。“温二公子掌管听训一事，我相信蓝二公子会无事的。”

“温晁自然不会伤害世家子弟。”

自然不会？

孟瑶大概摸清了蓝曦臣的所想，又或者他知道了蓝曦臣的所愿。

数月的相处，孟瑶与蓝曦臣依旧忽远忽近。似乎只有在孟瑶忙碌与身穿烈焰袍时，蓝曦臣的眼中才有一些柔色。

“孟公子大才，如今温氏掌握阴铁。曦臣不敢狂言，可温氏绝不会坐以待毙。孟公子可愿……来蓝氏？”

孟瑶一怔，明显是被蓝曦臣此举弄的无措。他以为蓝曦臣是不喜他，原来也是在权衡利弊。“我以为泽芜君会远离我。”

蓝曦臣摇头。“虽识不久，但孟公子绝不是残虐之人。”蓝曦臣郑重道：“孟公子可愿？”

“他日，等孟瑶的好消息。”

*

回到岐山时，岐山的气氛越来越微妙。

未见到聂怀桑之前，孟瑶差点就认为自己是温氏之人了。

对啊，他是卧底。

一个摇摆不定的卧底。

他要跟着温晁，亦要毁了温氏。

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孟瑶的那封信。他传信给聂明玦，说瞭望台下埋着树藤，一旦瞭望台建成，整个仙门百家就成了祭坛。

而一切都在朝着孟瑶的预期发展，温旭被杀，温晁与聂怀桑决裂。仙门百家由聂氏打头开始讨伐温氏。

可他，没料想过自己的结局。

“我以为你会杀我。”

温晁眼中血色，还有一身的血污。“我是该杀了你。可孟瑶，我又有求与于你。”一卷羊皮纸被温晁扔在地上。“这是城防图。”

孟瑶一愣。“你？”

“交给聂明玦也好，交给蓝曦臣也好。随你，去换你的前程。”

“条件呢？”

“三日后，地火殿内你勿要插手，就当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好。”

三日后，孟瑶依旧站在温若寒身边。

可今日，温晁手持改命剑而来。

那一战，两败俱伤。

孟瑶快速走出，托起温晁。“公子，你怎样？”

温晁握住孟瑶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信件。“带着温若寒的佩剑走，告诉仙门百家，我掌握了阴铁。”

“你……”孟瑶迟疑了一下，想要抱起温晁。“我带你走。”

“我不能走。”

温晁是恨孟瑶，可孟瑶这枚棋还有用。也必须要用！

既然留不住孟瑶的心，就让孟瑶产生愧疚。至少护住温情与温宁。

*

伐温结束，孟瑶也松了一口气。可……他好似见不到故人了。

孟瑶打开温晁写给他的那封信：将温若寒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若我活着我会与他清算。若他日你成为金氏宗主，尽你可能照看温情温宁，他们无罪更是医者。

还有一句：不要与秦愫成亲。

燃掉信件，孟瑶竟落下泪来。

原来……竟是这些条件。

是了，他这身荣耀是踩着温氏而来。亦是温晁一手造就的。

孟瑶也好，金光瑶也罢。

他孟瑶愧对温晁一生。

金星雪浪于身，他终站在了金麟台上展开笑颜。

他悲哀，亦卑微。

他无奈，亦算计。

终……他成了金光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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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叫三面卧底。

1，其实孟瑶算聂怀桑的人，聂怀桑早就发现了温晁招揽孟瑶。所以他做戏提前投奔了温氏。（聂明玦觉得孟瑶是真心为了仙门百家，所以没有鄙视，只有拥护和信任。）

2，既入温氏肯定要交代一些什么，也就是反向卧底聂氏。

3，于云深不知处蓝曦臣的招揽，孟瑶也默认了。而城防图孟瑶给了蓝曦臣。

下篇番外：温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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