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周姣打开随身带过来的电脑，点开了一个舞蹈视频。

这个视频是第一个方案里的曲目，一人独唱，还有钢琴伴奏，歌曲的风格青春阳光，歌词也是积极向上的，满满正能量。

几个人认真地看着视频，许先行看着看着，忍不住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惆怅。

顾辞看着许先行的表情，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毕竟是自己把他坑过来的。

于是乎，顾辞只能给许先行送去一个十分不走心的鼓励：“行哥，坚强，为了对得起一个星期免费的饭。”

许先行白眼：“……”

旁边的几个人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忍不住偷笑。

两个方案无非都是讲的顾辞和许先行两个人怎么安排分配，还有试试音准，看看能否把歌唱好。

顾辞倒还好，音准是不错的，许先行有点小问题，他平时没事基本不说话，以至于一开口就跟卡了口老痰似的，有些地方唱不上去，而且，许先行唱歌极不自信，音量小，声音不稳。

虞敏在没转学之前是个艺术生，学的音乐，在转学过来之后才转成文化生，有一定的声乐基础，对许先行的问题可以精准地指出。

一下午，几个人都在讨论方案，其实也就周姣和虞敏两个人主导，另外两个女生提意见，然后在问一问许先行的意见。

许先行自己不确定能否胜任，对他们的意见也是持中立状态。

中途顾辞站累了，拖了张椅子在许先行旁边坐下，许先行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顾辞身上，就这样听着他们讨论。

讨论完，许先行整个人蔫了一样，一点热情都提不起来，这也让周姣有些不好意思。

准备结束讨论时，已经接近晚自习时间了，周姣也不在耽误他们的时间，毕竟他们饭都没吃呢。

“大概就这样了，具体哪个方案今晚回去在群里聊吧，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今晚拉你们进群。”周姣道。

几个人点头，不过许先行的状态还是不太对，周姣便又说道：“老顾说了，我们班重在参与，得不得奖无所谓，不得奖的话他到时候自费带我们出去搞活动，放宽心啦。”

虞敏也跟着活跃气氛：“这么好的嘛？”

另外两个女生也说：“果然还是老顾对我们最好。”

……

去吃了饭，回了教室，许先行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让周姣有些难做，等周姣回了教室，他便自己去找她聊了一下什么样的表演方式才更适合他，让周姣可以更好考虑方案的更改。

上了晚自习，许先行也是心不在焉，顾辞看着他这个样子，越发觉得自己有罪。

一下课，顾辞便第一时间凑到许先行面前，试探地问道：“行哥？”

许先行瞟了他一眼：“干嘛。”

顾辞：“还闷闷不乐呢？”

顾辞话语中待着歉意，修长的手指揪住许先行的主席，轻轻地扯了扯：“我错了，我不应该跟着他们一起强迫你的。”

顾辞的语气，诚恳中带着几分柔软，在许先行听来，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面对这样的顾辞，作为一个实打实的钢铁直男，许先行的反应是一点没让人失望。

他往墙边靠了靠，让自己的袖子脱离了顾辞的控制，然后眉头紧皱：“啧啧啧，你这什么语气？肉不肉麻？都是自己人，别开枪啊。”

顾辞：“……”靠，就不应该跟他来软的。

看着顾辞那心肌梗塞的表情，许先行依旧满脸嫌弃，不过经过一节课的自我反省，他现在倒是看来了，反过来安慰顾辞道：“行了，我没事，既然答应了，那我就会好好完成这个任务。”

顾辞一怔，看着许先行平静的表情。

“不过，你可记得你一个礼拜的饭啊。”许先行继续说。

顾辞笑了一下，双眼随着笑容微微弯起，眼里带笑：“好。”

说实话，顾辞现在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许先行了。

眼前的这个人，时而沉稳，时而幼稚，时而悲观，时而乐观，性情阴晴不定的，跟一开始自己眼中内敛沉稳的形象对比起来还真有挺大的差距。

这大概也跟自己在许先行眼里的形象一样吧，虽然偏科严重，却有着学霸的成绩，虽然逃课睡觉，却很少再在他面前有过打架的情况。

对于自己的在外界中的形象，顾辞也略有耳闻，什么“三中一霸”“数学考零分的学霸”，还有什么“北城第一校霸”这样的称号，顾辞偶然间也听说过，只是都没怎么当一回事。

只是自从转来一中以来，因为顾洵在一中任教，他也不好闹出什么太大的矛盾，在这里一个多月以来收敛了很多，逃课的情况也基本没有发生，对学习也因为许先行的存在而变得更为上心，跟同学们相处得也还算融洽。

就挺奇怪的，自己在这里竟然改变了这么多。

……

晚自习结束，顾辞和许先行回到宿舍，洗完澡后，许先行没有跟往常一样在学习，而是拿出手机打开QQ。

此时周姣他们也到家了，发送了群聊申请给许先行和顾辞。

两人进群，虽然人数就只有六个人，但在虞敏这样一个话痨的带领下，群里还挺热闹。

顾辞和许先行进了群以后，他们稍微安静了一会儿，对两个人表示欢迎。

“欢迎两位大佬！”

“欢迎两位大佬。”

……

从上往下四个人清一色地发送这一句。

此起顾辞还没从卫生间出来，许先行回了句：“你们好。”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一整个群都是四个女孩在说话，顾辞和许先行很少发言，最后，几个人确定方案为钢琴曲，只不过跟一开始不一样的是，顾辞和许先行四手联弹，其他人在旁边伴舞。

节目风格还挺文艺，确定下来后，周姣还有点惊讶：“这节目感觉一点也不符合我们班的气质呀！”

虞敏：“我们班什么气质？”

“沙雕气质。”

“……”

确实也是，平时整个班都欢欢乐乐沙沙雕雕的，选了这么一个文艺的节目，还真挺让人惊讶的。

不过顾辞和许先行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们觉得重在参与，有什么样的结果无所谓。

讨论完，两个人关了手机准备睡觉。

许先行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顾辞在问：“行哥，你还会钢琴呢？”

许先行闭着眼：“你不也会吗？”

顾辞：“我那都是从小学的了，我妈喜欢这种，她觉得弹钢琴的人都特别有气质，不过估计她也没想到我是这种气质吧。”

许先行一笑，说：“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那会儿成天待在家里，我舅舅看不下去了，帮我报了两个月的钢琴班，学了一点，现在估计也生疏了。”

“没事，我再教你。”顾辞道。

“嗯。”

许先行生物钟很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很困了，顾辞还在说话，他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行哥，你说咱们合作出来的舞台会是怎么样的呢？”顾辞漫不经心的问道。

“……”

“行哥？行哥？”

见许先行没有反应，他爬起来，借着月光看到许先行已经睡着了。

隔壁床的人睡得很安稳，呼吸匀称，顾辞忍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捏完自己还跟惊讶。

许先行皮肤很好，脸上几乎没有一点瑕疵，皮肤细腻得不行，顾辞又在他脸上揉了揉，然后就睡觉了。

……

第二天，下午放学，顾辞和许先行借了音乐教室，因为周姣她们排的是舞蹈，就借了旁边的舞蹈教室。

音乐教室内，顾辞往钢琴前一坐，掀开钢琴盖，双手放在钢琴键上弹奏了几下，作为试手。

周姣中午的时候已经把钢琴曲谱打印好了，许先行把钢琴曲谱摆放好，坐在顾辞旁边。

这首歌的高音部比较复杂，许先行直接把它安排给了顾辞，自己则接手低音部。

顾辞看着积极分配任务的许先行，忍不住莞尔：“你就是这么对你同桌的？”

许先行瞪了他一眼：“能者多劳，你有意见？”

顾辞笑了：“没有没有。”

许先行：“没有就好好练呗。”

毕竟也是很久没碰过钢琴，许先行弹起来有些生疏，偶尔还会弹错音符，顾辞在旁边看着，暂时先放下了自己高音部分，决定先把许先行的低音部搞好。

顾辞先给许先行弹了一遍许先行的低音部分，又弹了一遍他自己的高音部分，最后又弹了一遍这首歌单人弹奏的曲谱。

弹奏途中，顾辞还指出许先行在弹奏上的一些问题，许先行认真地听着。

顾辞弹琴时很认真，清冷的脸为他增添了几分严肃的气质，这让许先行忍不住盯着他看。

练习了将近一个小时，许先行已经差不多能把自己的那一部分弹好了。

时间也不早了，这个点一般食堂已经下班了，而他们还没有吃饭。

“我们出去吃吧，学校旁边有一家老友粉还挺不错的。”顾辞提议道。

许先行收拾着钢琴曲谱，回答：“行。”

出了音乐室，他们看了一眼旁边的舞蹈教室，周姣她们也已经离开了。

于是两个人便直接去吃东西了。

晚餐是顾辞付钱，许先行一点没有客气，点了一份最贵了的。

顾辞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行哥真的越来越幼稚了。

吃完晚饭，两个人就回学校了。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两个人每天都在下午的时间练习，一周下来，曲目都差不多熟悉了，旁边舞蹈教室的四人编舞和排练队形也差不多了。

再后面一周，几个人腾出更多的时间，将曲目和舞蹈融合在一起，虽然中途有那么一点小插曲，但是效果还算不错。

排练了两个星期，离校庆还有两天，晚上，江南扛着一个大箱子放在讲台上，周姣订的表演礼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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