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住校

早自习下课没两分钟，顾辞就离开了教室，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几分钟后，他手里拎着豆浆和包子进来了。

把早餐放在桌子上，顾辞小心翼翼地把许先行叫醒：“行哥，醒醒，吃早餐。”

许先行动了一下，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顾辞：“……”

虽然很无奈，但是毕竟是自己惹的祸，还是得自己负责。

他轻声叫道：“行哥，醒醒，起来吃早餐了。”语气十分温柔，跟平常那有些欠揍且高冷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叫了好几次，许先行才醒过来，半眯着眼睛道：“干嘛？”

顾辞：“吃早餐。”

许先行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时钟，又看了一下顾辞手中的早餐，说道：“快上课了。”

顾辞：“那就上课吃，别让自己饿着，我给你打掩护。”

“我合理怀疑你想带坏我，”许先行想拒绝，但是顾辞一个诚恳的眼神过来，他又答应了：“行吧。”

说着，许先行接过来顾辞手里的早餐吃了起来，顾辞买了两份，自己也在旁边吃了起来。

上课后，许先行见识到了顾辞所谓地掩护，就是自己光明正大的也在吃，反正老师们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先行坐在他旁边，两个多星期下来，已经感受到了无数来自各科任老师给顾辞送过来的眼刀。

虽然很无奈，但许先行没有东西吃了一半放下留着过段时间再吃点习惯，就在科任老师是不是投来提醒的目光中把剩下的早餐吃完了。

一下课，许先行便质问顾辞：“这就是你说的掩护？”

顾辞：“害，这不是给你分散注意力了嘛。”

许先行：“……”这分明让他更明显了好吗。

每天的课程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到了中午放学，许先行正准备去食堂吃饭，旁边顾辞看到他动身了，连忙问道：“同桌，去吃饭吗？一起啊。”

许先行：“我去食堂吃，你有饭卡吗？”

顾辞：“这不你有嘛。”

许先行：“……”

顾辞看着他，笑容灿烂，许先行也没拒绝，只是说了声：“走吧。”便带着顾辞去食堂了。

食堂内，因为高三的学生会提前五分钟下课，此时食堂几乎已经坐满了人，排队打饭的也不在少数。

许先行拉着顾辞到一排人比较少的队伍排队。

顾辞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格外的新鲜。

他还是头一次在这样的环境吃饭，人很多，很热闹的感觉。

顾辞笑着环顾四周，看着一个个端着饭从他身边路过的高三学生，好奇道：“行哥，你平时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许先行皱了皱眉，不太理解他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嗯，怎么了？”

顾辞：“还行有趣。”

“……”有趣？你是没体验过跟高三抢饭吃完全抢不过的日子。

几分钟后，已经要到许先行他们打饭了，北城一中对于高三学生，待遇一直很好，伙食从来不含糊，绝对是最营养健康的，而且色香味俱全。

许先行自己打了饭，把饭卡递给顾辞：“想吃什么自己跟阿姨点。”说完便走出队伍去等他了。

顾辞当然也没客气，非常实诚地点了几个最贵的肉菜，还意思一下点了一份一块钱的白菜。

打完饭出来，许先行看着顾辞那满满的一盘子菜，已经完全盖过了那一点不算少的米饭。

许先行很无语：“我都怕你菜会掉。”

顾辞小心翼翼地端着饭碟，自信回答道：“怎么会掉呢。”

话刚说完，米饭旁边堆着的一块红烧肉就从菜堆顶上滚了下去，掉在了地上。

顾辞：“……”红烧肉你有事儿吗？

许先行：“……”

有点小小的插曲，最后顾辞还是跟着许先行上课二楼的小食堂吃饭。

许先行有个习惯，无论在什么地方，吃饭永远都是细嚼慢咽，他点的菜不多，刚刚好自己平时能吃饱的量。

一旁顾辞跟他完全形成对比，一坐下就埋头闷声干饭。

许先行看着对面那饿虎扑食的样子，很震惊，他第一次见顾辞这个人地时候，他是一个清冷孤傲，看起来生人勿近的样子，打架还很厉害，而眼前这个玩意儿，就跟被换了灵魂一样，就像一个十足的铁憨憨。

这让许先行没忍住问道：“你多少年没吃饭了？”

顾辞抬头，嘴角还沾了一粒米饭，但他本人很明显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看着许先行说道：“啊？没有啊。”

许先行：“你吃饭一直这样吗？”

顾辞：“也不是，只是确实点的有点多了，我怕等会儿我吃完了食堂都关门了。”

许先行：“……”

无语之际，许先行看着顾辞嘴角的那一粒米饭，看着心里痒痒，跟顾辞说道：“你嘴巴旁边沾饭粒了。”

顾辞抹了抹嘴巴，没有把饭粒蹭下来，于是说道：“没有啊。”

“啧。”许先行无语，忍不住自己动手帮他把饭粒碰下来。

修长的手指触碰到顾辞的脸颊，顾辞只觉得心里一麻，有种不可言说的感觉，他看着许先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许先行把从顾辞脸上蹭下来的饭粒丢到了丢骨头的盆子里，在转头一看，眼前这个人正盯着自己，莫名觉得尴尬：“干，干嘛？吃你的饭。”

接下来，两个人都在沉默中闷声干饭，直到离开食堂，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各自回去之后，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最近专门为他们两个建立的群里开始了一场充满了粉红泡泡的交流。

一个群名叫“扛起先行词CP的大旗”的QQ群里突然活跃了起来。

【英语CPyyds】：姐妹们姐妹们，猜我今天看到了什么？

【皎皎月光】：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我站辞行】：有事儿说事儿，别这样让我着急呀！

【英语CPyyds】：我刚刚看到顾辞和许先行一起去吃饭了，还是刷的行哥的卡！

【皎皎月光】：这不正常吗？他俩就只有行哥有饭卡。

【我站辞行】：就是啊。

【英语CPyyds】：不是，重点是行哥亲手给辞哥把脸上的饭粒蹭掉了，辞哥耳朵都红了，啊啊啊啊，kswl！

【我站辞行】：难道我站反了？

……

另一边，在两个当事人班级女生们的群里，也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群聊中大型嗑CP现场，每个人都在扒拉着顾辞和许先行有意无意中给她们发的糖。

而群里被周姣一视同仁一起拉进去的江南看着群聊内容，整个人有些梗塞。

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虽然她们聊的内容江南都不太感兴趣，但是鬼使神差下，他不仅没有退群，还每一次都潜水看完了他们的群聊记录，不过即使他跟许先行算是很熟，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此时的当事人，一个在宿舍睡得贼香，一个回到家里正密谋着一件大事。

顾辞回到家，家里正在吃饭。

张悦看着刚回来的顾辞，温和热切地说道：“小辞回来了？过来吃饭吧。”

顾辞在家难得语气好：“不了，我刚刚在学校吃了。”

顾忠华觉得家里做了饭不吃，自己儿子偏偏跑学校去吃，有些生气：“放着家里的饭不吃，非去吃学校的大锅饭。”

顾辞反驳：“随您怎么说吧。”

午饭过后，顾忠华在书房办公，顾辞做了许久地心理工作，给自己洗脑一会儿不要使坏脾气，心平气和地敲了敲书房的门：“爸？”

顾忠华：“进来。”

顾辞推开门进去了，此时顾忠华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还知道我是你爸啊？昨晚家也不回，要不是你堂哥，我都不知道你昨晚在学校睡了！”

顾辞愣了一会儿，等顾忠华说完自己才说道：“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的，我想住宿。”

顾忠华一听，有些惊讶：“住宿？你住什么宿？你家离学校千里远了？”

顾辞努力忍住自己的脾气，依旧心平气和道：“又不是家里远才能住宿，再说我们高三也要住宿的，提前适应一下怎么了？”

顾忠华听不进去：“你住宿有什么用，学习不还是那样吗？能有长进？住宿只是为了我管不了你吧！”

顾忠华油盐不进的态度，让顾辞有些忍不住，他的性子也是比较强硬的那种，即使他爸不同意，他还是想要住宿。

为了住宿的经济来源不会中断，他不得不放大招：“爸，您不是老说我数学差吗，没有继承您的经商头脑，算个数都能算错，跟我同一个宿舍的同学是我们年级前三，数学满分的，没准他能带带我呢。”

顾忠华听了这个，有些犹豫，不过态度还是比较强硬：“你能保证你住宿了数学就能好？”

顾辞：“我保证。”

……

软磨硬泡了许久，顾辞才得到了顾忠华一个他考虑一下的答案。

其实顾辞已经考虑好了，不管顾忠华答不答应，他都要住宿，经济可以先靠他自己支撑一会儿，实在不行找他堂哥，而且早在两天前他已经跟顾询说了想住宿的事情，顾询是支持的。

从顾忠华书房里出来，顾辞回到房间给顾询打了个电话：“哥，我爸同意我住宿了，你帮我问问学校那边怎么安排吧，我今晚交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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