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话：已经一无所有了

深夜的青丘，时空裂隙与遗址重合，曾经的青朔或许没有办法设立结界，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轻而易举。

长祖母之灵：小白，真的是你。

李白（千年狐形）：是我，长祖母。

长祖母之灵：不知道在外面漂泊多久了，不过终于等到回来的这一天。

长祖母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她看尽了青丘几百年的花开花落与繁盛衰亡，很得人尊敬，而她这一生最后侍奉的人正是李白的母亲胧姬。

李白把长祖母领到曾经自己的那个家，院落里面已经长满了杂草，未修饰过的树木与藤蔓也遮盖了房屋与围墙。

长祖母之灵：过去的时光总是让人怀念，你父母离世得太早，留下你一个，他们怎么忍心啊……

长祖母之灵：不过总好在你还有青朔大人可以依靠。

李白（千年狐形）：也许吧。

李白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青朔一直控制他到现在，如果可以自己选择，他宁愿死在当年。

李白（千年狐形）：离当年那场屠杀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虽说现在已经算是复仇了，但我总觉得……

李白抬起手，看着手心里的能量，渐渐握紧了拳头。

李白（千年狐形）：出生到现在87年了，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鲜血和死亡，明明已经再也不想失去什么了，却控制不住自己。

长祖母之灵：青丘狐60岁方成年，你还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该承受这样的重担，长祖母更希望你能放下。

（此处私设注释：青丘狐寿命看修为能力，87岁相当于普通人类27岁左右。另：青丘狐族最早起源于妖，并不算是正统神系种族，四大龙族才属于正统神系。）

李白（千年狐形）：……放下吗？

李白想到韩信死前也说过，希望他能放下仇恨。

李白（千年狐形）：长祖母，您能看清十几年前屠灭青丘的人是谁吗？

李白有些害怕了，也有些后悔莽撞地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质问韩信的时候，韩信回答的是“你就当是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吗？

长祖母之灵：（痛苦）我看不清，那一场屠杀来的太快，瞬间青丘就成了人间炼狱，就连族人的灵魂都被斩断四处飘散，我也在那时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到现在都不敢回想起来。

李白（千年狐形）：屠杀青丘的是白龙族。

长祖母之灵：白龙族？我们青丘与白龙自古和睦修好，他们没有理由屠杀我们。

李白（千年狐形）：虽然我那时不在，但青朔是亲眼目睹白龙王持剑站在族人尸体中。

长祖母之灵：……这其中没有误会吗？

李白沉默了，他希望这是误会，这样白龙族就不是仇人，韩信也不是仇人；但他也希望这不是误会，他已经杀了韩信，已经无法回头了，更没有力气再去恨其他人。

长祖母之灵：在我眼里，青朔是个好孩子，但太过于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他的内心固执却又冲动。

李白（千年狐形）：（转身）长祖母，是青朔害死了胧姬，是他逼死了我的母亲！为什么在您眼里他却成了所谓的“好人”？

李白实在无法理解，长祖母侍奉胧姬，却对害死胧姬的人如此宽容。

长祖母之灵：小白，胧姬的死不是青朔害的，我一直想告诉你真相，只是青朔不让，恨是最强大的武器，它让你抛却生死，也会引你堕入深渊。

李白（千年狐形）：（震惊）什么意思？

长祖母之灵：你4岁那年，父亲战死沙场再没回来，青朔年轻时曾喜欢过胧姬，再加上心疼你和胧姬，就把你们接到族长家邸居住，但对于胧姬，他一直也是以礼相待，并未有任何越界之举。

长祖母之灵：那时候黄帝对我们是妖的事实心存芥蒂，便处处为难我们，庆宴上不满意我们送的贺礼，但看上了胧姬的美貌，暗示胧姬献舞。

长祖母之灵：青朔挡着胧姬，不让她上台，但为了大局和青丘未来，胧姬没有顺从青朔的拦阻，上台公开为黄帝和各族献舞。

长祖母之灵：胧姬的善良和隐忍激起了黄帝的贪心，他想要得到胧姬，并且降下密令要胧姬侍寝。

李白（千年狐形）：所以不是青朔把她送去献给黄帝的吗？

长祖母之灵：错了，是她自己怕黄帝加害于青丘子民，日日不得安生，青朔为了阻止她再做出傻事，把她锁在结界内，但在黄帝震怒打算降罪青丘那天晚上，她打破结界，自己去了黄帝寝宫。

长祖母之灵：第二天下午，胧姬就因羞愧自缢在皇帝寝宫内，黄帝尝过甜头，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让人去领回了胧姬的遗体。

李白（千年狐形）：（恍惚）……所以我所知道的青朔轻薄我母亲，让我母亲去献舞，最后逼我母亲去给黄帝侍寝……这些都是假的吗？

长祖母之灵：眼睛看到都不一定真实，更何况这些传言只是你听说的，小白，你为什么要活自己编制的在仇恨里？

李白的眼神黯淡无光，却又仰起头看着夜空。

李白（千年狐形）：长祖母，除了仇恨，我早就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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