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1 半神（下）

不过那具身体就算已经被抛弃很久了，而且只是人类一面，但杀伤力估计也很是了得啊……还是去看看吧，唐岚想，只是为了确定没有惹出麻烦来，就是这样。

人类的船舶并无任何禁制，甚至连辟邪符咒都没有一张，唐岚轻轻松松就上了船，找到了散兵的位置。他隐成灵体后就算是唐空青都未必能发现，更何况是散兵这种在遇到他前甚至没见过鬼的人。

此时已是下午，温和的日光对唐岚产生不了任何影响。在散兵身边转了两圈确定没有大碍，又召出一只小水鬼拿着他特制的储物吊坠去收了那具尸体。唐岚知道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他竟然跟上了被海面的光晃得难受回舱休息的散兵。

“来都来了”这种神奇的魔法不仅会出现在璃月，如果唐岚提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就不会被散兵一句话就说服陪他回稻妻。但没有如果，天真纯良（你确定？）的少年被忽悠上了贼船，并且和忽悠他的人的感情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散兵估计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让唐岚留下，此时看着准备霸占自己床铺的人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喂，你不是有自己的空间吗，我的床就这么好？”散兵一语双关，想要先发制人调戏一下唐岚。

但他明显低估了唐岚，“是挺好的，反正我在上面。”散兵没想到最后被调戏的反而是自己，张嘴就来“什么给了你一只鬼这样的自信？”“我说的是睡上铺，你在想什么？”

这艘船的确是分上下铺的，就算散兵住的是vip房间也只是上下床都宽大舒服了些而已。下铺已经有人的情况下选择上铺本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唐岚的话放在两人现在的关系和环境下就显得格外像是在开黄腔。

唐岚一向懒得收耳朵尾巴，平时在城市里为了不引起骚乱就忍了，但现在就两个人的场合他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虽然依然是那副死人脸，但微微摆动的尾巴昭示着他现在的心情。关于和散兵的关系，唐岚不想纠缠太久，但唐空青的话简直就像是什么预言般，他面对散兵时真的冒出了几百年没有过的奇怪感受。

就像是……沉静了不知多少年的心脏又一次开始搏动一般，唐岚讨厌这种嗳味的感受。他并不善于处理过于细腻的人际关系，心思细腻不代表情商高，不同于蒙德的砂糖只是社交恐惧症，他学不会维护人与人之间那些纤细脆弱的线。

唐岚不会维护，但断掉时会伤心，所以不希望产生这样的线。有时候他倒希望自己只是流浪于世间的恶鬼，没有记忆也没有目的，直到哪天被人超度，开启下一世的生活。

散兵看着唐岚半阖着眼睛坐在上铺一动不动，就知道这鬼肯定又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了。“喂，你坐那上面入定呢？”一句话拉回唐岚的意识，一言不发的跳下来——还不如说是飞，因为他是用风之翼下来的。

唐岚走出房间的时候动作似乎格外僵硬的样子，虽说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散兵确定自己看到的那双眼睛无神到像两颗精致美丽却无机的玻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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