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迎冬之城 寒翠之森（十一）

更何况，林中仙女一旦传承了法力，离开寒翠之森，就会失去自然之力的庇佑，从而与正常人类一样快速衰老，乃至死亡，而那个期限，最长不过十年！

“那十年以后，要怎么办？”瑶看向姜子牙。

姜子牙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一口烟：“到时，自有到时的法子，你且替她'化形'一时，解了目下的燃眉之急。”

瑶一笑：“我倒不知如今姜天师你竟这般顾首不顾尾了。”

姜子牙一叹：“并非是我顾首不顾尾，却是怕'君王之怒'，殃及了无辜的幼儿。”

瑶一凛：“姜子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瑶一顿：

“可那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可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姜子牙将烟斗子在扶手上一抖，也不置可否，只对瑶缓缓：“瑶，你可是忘了当年盘古是如何踏平月之国，屠戮月之城的？”

确实，盘古本就不是一个仁君，他骨子里的暴戾与凶残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即使他饶了月之国的公主一命，并让她成为了他的王后，但若有朝一日，她成为他的敌人，他王国的隐患，他手中的开天斧只怕也不会怜香惜玉。而姜子牙既会这么说，虽然他说得那么隐晦，但恐怕盘古已经动了那心思。那么——

“姜子牙，到寒翠之森来请我出山，并不是盘古君的主意，对不对？”瑶说到这里对姜子牙一笑：

“或者说，这就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姜子牙一抬手：“诶，这你可就错了！这可是扁鹊太医的给盘古君提的建议。”

瑶“哼”了一声：“别人不知你与扁鹊的关系，莫非当我也不知？若非你授意，扁鹊又怎会给盘古君提那样的建议？且他又怎会知道寒翠森林又这么一位林中仙女，且这位仙女还精通瞒天过海的幻术？”

姜子牙捋了捋胡子：“瑶，你是最善于瞒天过海，可却是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哇！”

瑶摇摇头：“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罢了，你哇，还是如过去那般悲天悯人！可这又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处？”

姜子牙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瑶之所指，可那又如何？他从来都没有因此而后悔过。

瑶看出了他的沉默，明白自己方才那一语，触动了姜子牙心中最柔软却又最不可触碰的地方，心中也有些懊悔：她不该旧事重提的。只好转移开话题：“姜子牙，天色也不早了，你这一路奔波也累了吧？不如早点休息了。”

姜子牙起身，回头又忽看向她：“瑶，以我的推算，下一位林中仙女已经到了迎冬之城，明日就会进入寒翠之森，你，真的决定好了？”

瑶仰望向满天星空，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寒翠之森等待他的消息，最后为我带来他的消息的是你，那么姜子牙，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他了。”

姜子牙看出她心意已决，却还是忍不住再问一句：“可这真的值得吗？”

瑶回向姜子牙：“世间诸人，固有一死；天上诸神，亦有黄昏，我宁愿在追求所爱的道路上死去，也不愿在孤寂的永生中追忆。或许，这也是第一任林中仙女离开寒翠之森的原因，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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