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王者荣耀：追随者为假

海月从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月裔有月光的庇佑。

她漠视一切，也包括和她单独在幻境里的暃。

从前卫野在的时候，他们商谈事务是在永夜别院里的，现在酒肆成蜃楼，密谈的地方成了虚无幻境里。

暃一直在反复摸着自己的脖子，那琉璃晶化没有消失，她还是给暃下了和那些人一样的诅咒，又有些不一样，有异感，摸着似乎是和海月脖子上纹路相似。

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尤其是琉璃纹显现出来的地方。

“你的身体就是这样的琉璃吗？”

按理来说，被改造成功的身躯只会更加强大，她的月之神力，除了幻境、云中蝶，竟然是使人琉璃化，这琉璃的开始就是她自己。

从湮灭之地的尽头，暃就观察到了，海月赤裸的玉足有晶莹的石头，起初还以为那是水晶之鞋，现在看来就是琉璃化的痕迹。

或许，海月的整个身躯都将会琉璃化。

暃的猜测不断加深，可能他很快就能窥探得到海月的秘密了，他半蹲在地上，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的同时，等待着海月的答案。

许久，沉默让黑夜变得无比漫长。

“海月大人，你就当我没问吧，不知道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

暃现在只是一个沙蛇帮的代理帮主，向上服从的就是海月，谁也没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玉城大王子有一天也会俯首称臣。

海月俯看暃，没有悲天悯人的神性，冷漠疏离溢于言表，永夜的孤寂围绕在她的身边。

她除了要复活魔神之外还有什么秘密？

魔种渗透进云中，是不是她一手策划？

邪神临世，难道正神没有感知到吗？

这许许多多的困惑暃不得答案，在几个月以前，他追查的内容是关于玉城的，现在他潜行在残缺的暗月旁边。

他需要知道更多的内幕，而海月是关键。

海月自己摘了帽子，随之披散下来成了薄纱，金色的月形头饰皎洁夺目，琉璃扇贝环碰撞在一起，回响声清脆悦耳，衣服模样不变，色彩却变成了金黄色和蓝色。倒是和他之前的衣服颜色相似，思及此，他看着自己灰扑扑的衣服变成了先前的样式。

面纱遮住了她的下颌，她是个长相英气的美人，那宛如碎玉般的瞳眸，藏着无尽的忧伤，暃不禁想，魔神也会有忧愁吗？

暃直直地看着她，看不穿她的意图。

海月说道：“玉城备受帝俊大人的恩泽，你却要阻止云中的复兴。愚不可及，玉城也曾是帝俊大人的疆土，愚蠢的人类却让它毁于一旦。”

海月多少是有些惋惜的，曾经的帝俊为这片土地付出了心血 ，而今却满目疮痍，山河枯竭，四海成荒，王者大陆的能量被不属于他们的人掠夺，如果他归来，看到这一切该有多难过……

暃沉默不语，他已经可以看得出海月这个人的偏执了，帝俊是魔神是毋庸置疑的，她却坚信那个文明中遭人唾弃的神明是拯救者，众神时代的终结正因魔神所致，海月口中的帝俊培养黑暗势力，那些黑暗势力暗地里和魔道勾结，将大陆最初的宁静毁于一旦。

这些一直都被记录在千窟城里，暃自幼就在千窟城中和伽罗一起长大，对这些传说早就烂熟于心了。

海月的一面之词可听可不听，复活帝俊，只怕她的算盘又要落空了。

海月接着说道：“帝俊大人复活的那一天就是云中再次重现辉煌的时刻，你跟着我，启程去长安。”

她这不是商量的口吻，分明就是陈述她想做这件事情而已，暃左右动了动脖子，还是有些难受，他问道：“就我们两个？”

海月像是鬼魅一般忽然拉进和他的距离。她开口说道：“你会见到成千上万的子民，别妄想蜉蝣撼树。”

暃在心中感到不屑一顾，沙蛇帮吗？这群宵小之辈连他带了个人皮面具混进来都不清楚，还能做些什么，卫野不在，群龙无首，他轻而易举地就登上了帮派首领的位置，这些人实在是不足为惧。

不过，海月要做的他现在可不能放松警惕，先应了再说。

“这我哪敢啊，海月大人，我向您承诺过的，我会是您忠诚的信徒。”

海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幻海潮生，云中蝶冲破了镜像的月中奔向了她，她变成两道流光，匆匆涉过他记忆之海。

毁灭的城邦，流亡的王子，不知所踪的弟弟，还有意图谋反的罗耶……他经历的事情也很多。

那日她和卫野到玉城时，如果早一步进去，救走他的人可能就是海月了，辉煌的城市变成空城，曾经歌舞升平变得万籁俱寂，石壁上沾染了鲜血，玉石破碎成石砾碎屑。那时的破败让海月扼腕兴嗟，这个世间需要帝俊大人维护云中的和平，也只有帝俊大人能够守护好这一切。

这个神之烙印的宿主为玉城的最大贡献即是用他的生命是迎接帝俊大人，如果不能为之所用，所有阻挡她脚步的人都必将成为尘下土。

一转眼，脚下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宫殿。

暃认出了这是漠北天阙山的山顶，鲜少人会上来的雪山之巅，这可能又是她弄出来的一个幻境。

暃不解地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一眼这里的棺椁，我已经为你挑好了灵葬的地方。我要是回不来，也有人神明替你收尸。”

她看向一个身影颀长的玉石，暃三两步走近，这不就是他的玉石像么，雕琢得还挺精细，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还是有些小缺陷。

“比我矮了那么多，本王子高大的灵魂如何栖居呢？”

暃已经不在意自己是否暴露了马甲，玉城大王子不甘为奴，原本就是纡尊降贵同她周旋，既然都心知肚明，那何必遮遮掩掩。

海月依旧平静道：“那你就庆幸一下自己能活着回到云中吧。”

“海月大人，能不能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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