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大人,你除了帝俊大人之外,还有什么亲人吗?”
隔着门,暃是能确定她可以听得到的。
她这样近乎痴狂的笃信帝俊的一切,好像什么都可以被抛之脑后,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亲人让她留恋的。
众神时代距今已有千年,肉身和灵魂不灭的神者少之又少,女娲已经陨落,传闻帝俊被封印在核心方舟里,现在的长安是女帝在管辖,长安、玄雍、海都、益城、江郡、稷下学院都是赫赫有名的地方,他还没来得及去。
对这些过往虽有耳闻,却不知其中真貌。
海月于他,就是历史文明中记录的邪神,是帝俊势力的鹰犬,史书上对她的生平事迹记录少之又少,能得到她亲口告知的可能几乎没有。
而海月如今正端坐在车中,暃的话让她在心中忆起帝俊大人的模样,高大威严,怜悯世人,远如高山,她不停仰望和追随。
她的生命之只因帝俊大人而存在,在神陨一战中,不惜以自己的身躯替他挡下致命神伤,还借云中蝶的上古神力和其他人的力量保住帝俊大人的安全。
虽然帝俊大人知道结局可能不美好,依然想要保护好他们,可大家的心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要与帝俊大人同生共死的。
神陨之战后,海月唯有一缕幽魂孤悬在漠北的天阙山巅。千年之后,她被一场骸爆唤醒,并开始着手谋划帝俊归来的大计。
原本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
卫野,凡人可笑的心思。
海月的身边除了神职者,没有任何人可以称得上是她的亲人,从曾经被认为是无用之人,被遗弃的那一刻起,海月就是属于天地之间的人了,而帝俊给了她归属,她就是誓死效忠帝俊的信徒。
“你弟弟在云中,不过现在还不是你要去找他的时候。”
暃震惊于她知道自己的执念,不过也就只是震惊了一下,过后暃很快将之前的事情联系起来了,海月本就能窥探别人内心的恐惧和欲望,你所在意的,在她的幻境里都会展现出来。
他,在意的无非就是晟还有玉城。
不过听海月这个话的意思是——
“你知道他在哪吗?”
“你想知道?”
“当然。”
“那就好好听我的话,别动歪心思。”
暃心中一悸,果然,下一秒海月门上就破出一张碎玉符,这是他在唱歌的时候借灵玉之息想要传递给伽罗他们的信息。
他的一举一动怎么她都能知道?
“海月大人,我绝无二心。”
“凡人撒谎,劣性不改。”
暃:……
海月说完,接着闭目养神去了,独留暃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就这么瞧不起凡人吗?
海月方才说的她知道晟在何处有可能就是骗他的,根本就没实质性的证据,连伽罗和戈娅都没在云中找到晟,遑论刚现世不久的一个邪神了。
不过海月这么一警告,倒是让暃知道了,不要在她的范围被传递消息,很容易遇到这么尴尬地场面。
九尾凤鸾车的速度也挺快,几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长安境外,他们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海月和他的打扮很明显看出是异域而来的人士,在入住的时候,就有人要问他们的身份,海月是旧时代的神,你要直接说她是神职者也不太可能。
暃,于是为她编造了个玉城身份。
“玉城大王子侍从?”
“担待一下,总不能你是玉城大王妃吧。”
海月冷冷地看着他,自己跟着引路的人走上楼。
暃的身份在哪里都是通行的,罗耶死了,暃没继任王位,后来玉城在动乱中土崩瓦解,故国曾经存在的痕迹永不磨灭,这身份没有人不认的。
暃在处理好后,赶紧登上云梯,在海月刚从楼梯上出现的时候打了个照面,吹了个口哨,像是风流的登徒子。暃不过就是想逗逗她而已,收到的只有白眼一个。
海月要真当玉城大王妃,那暃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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