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时间往往很慢,破碎的烫金光芒洒落,化作点点斑点在空中。两人间静谧的气氛因阿贝多的出现打破,青年递上外套,轻笑言语间满是无奈与宠溺。
“转凉了,进去吧。”
阿贝多的话在情理之中,空脆弱的身体不容许他像以前一样放肆,他必须时刻注意冷暖。
所以他笑着接过衣服穿上,夕阳从侧面照过来,光芒坠落在青年笑起来时脸上的梨涡里。
空与阿贝多的离去过于果断,只留下一句回见的两个字时间给魈反应,他抬手想要挽回,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这一刻喧嚣远去,独留他一个人被锁在原地。
此时阿贝多侧身回望,他含笑竖起手指表示噤声,魈瞳孔一缩,抬起的手在两人完全离开露台后无力放下。
勿提,勿说。魈怎么能不知道呢?
魈姗姗回位,在座的人只有副会长言笑地欢迎了他,魈颔首,拉开椅子坐下。
他们之间的气氛本就诡异,三人从露台回来以后更甚。荧从头到尾只在魈离席期间说上几句话,她怨怨地抬头瞥了一眼礼貌答话的魈,过于明显的目光自然而然吸引空看来,他在荧的头顶轻敲,然后撑着脸小声道:“目光太明显了。”
闻言荧吐了吐舌头,她停下筷子,向副会长问道:“可以打包一些回去吗?”
她看似询问魈,但目光直直看着副会长。
魈也明白其中缘由,倒不介意,于是回答:“自然,请便。”
有了回答以后荧丝毫不客气,她起身找店家要了塑料盒,等大家都停筷之后把剩下较多的菜装进去。
副会长先告别回了宿舍,荧和空并排走在前面,魈和阿贝多前后跟在两人身后。太阳被地平线掩去大半,原本金色的余晖也暗淡。人行道上四人的影子被拉长,路灯亮起,昏暗的光芒将夜色驱散,行人擦肩而过,人群嬉笑玩闹里他们安静地走着。
荧时而会捶打着空的手臂,从后能看到她带着笑容的侧颜。他们欢乐极了,更衬得后面的魈和阿贝多突兀,两人都不说话,平视着前方青年的背影,或许思绪早已经远去。
“你不怕吗?”
忽然魈清冷的声音划破了夜色落在阿贝多耳边,他回头看去,与魈鎏金色的眼眸对视,这双锐利的眸中即使在暗沉的光中也没有柔化。
“怕什么?”阿贝多问。
“越接近,越痛苦。”魈说。
他们或许终有一天会分离,亦犹如最初那样,现在距离越近,留下的回忆越多,在分离那日越是难以割舍。
“我知道。”阿贝多轻声,“同样,我也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迟来的道歉没有用,迟来的陪伴也是如此,包括阿贝多在内的他们都深谙这一点,但这又怎样,或许他们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可笑的自我攻略。
四人在校门口分别,说是四人也不准确,魈就和在提瓦特那般没有靠近,不近不远地依靠在路灯下,他双手环着,低垂着头,但看得见他的目光落在空的身上。
“你明天还来吗?”阿贝多将帮忙提着的东西递去。
“荧还需要来,我的话……如果学生会没有工作我就不来了。”空答谢,“因为周年庆的原因,我这周的检查提前了。”
闻言阿贝多张嘴,似是想要询问检查或迪卢克的事,他迟疑半秒,话锋一转道:“周六什么时候?”
“我需要七点左右去那里准备,活动正式开始在九点半,可以晚一些来。”空笑了笑,“如果需要我打电话叫你起床的话也可以。”
阿贝多婉拒了空开玩笑的帮助,他没有与两人多聊,简单说了两三句后就告别,临走前空看向魈,他自然知道对方一直看着他,在魈略显错愕的眸光里他颔首,唇瓣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再见。
等兄妹两出了校门,阿贝多才踱步到魈身边。
“回宿舍吗?”
“不了。”
魈摇摇头,不再多言,说完便转身向着操场走去。
在身后的阿贝多也没有生气,他望着那个有些落寞的背影,表情如常,心里却满是怅然。
他不怜悯魈,不怜悯所有人,只是在惋惜,惋惜这段被玩弄的关系与情感。
回到家时派蒙迎了上来,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但是动作神态都能看得出她的开心,直到关上了房门小家伙才激动兴奋地凑到荧身边。
“快给我看看你们晚上吃了什么好吃的!”
“哎呀,小派蒙一提到吃的就好积极呀。”
荧不禁失笑,她将打包好的菜从塑料袋里取出来,来不及换鞋子就到厨房,放到微波炉加热后才返回玄关。
一顿晚饭下来其实也没有剩多少,空很清楚自己这位向导的食量,贴心地系好围裙准备下厨再加几道菜,他打开冰箱拿出一个鸡蛋,动作一顿,随后微微后仰身体朝着玄关的女孩问:“荧,你吃饱了吗?我准备给小派蒙加菜,你想吃点什么?”
“哥哥你不用管我啦!到时候我蹭小派蒙的菜就好。”荧笑了起来,音调都不由扬了几个度,“而且只要是哥哥做的我就爱吃。”
荧不算挑食,只要不是很奇怪的食物她几乎都能下咽,况且漂泊在外的旅行也没有给她太多的选择,非要说爱吃的食物,只能说在篝火前兄长做的烤物是她的最爱。
她并不是偏爱什么,只是喜欢与亲人相处时,平静的时光与轻松话题下暖和充饥的食物足以让她满足。
在自己的旅行里她也动手烹饪,可即便戴因斯雷布说味道远超御用厨师所做,她也始终觉得差些味道,旅途里荧尝试过任何烹饪方式与调味佐料,却都没有办法还原缺失的味道。
吃饱喝足后派蒙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她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电视上吵闹的声音也没有让她分出半点心关注,满心都在评价空的手艺。
空无奈应着话,撩起袖子开始收拾今夜的残局,荧恰好抱着换洗衣物下楼,见状好整以暇地靠在栏杆边,听着空和派蒙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翌日清早,空睡了个懒觉,下楼的时候派蒙正在捣鼓微波炉,见空下楼便立马寻求帮助。
派蒙不是不会,只是懒,或是说习惯了去依赖空。
弄完一切后空才出了门,医院里他熟络地和护士打招呼,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等叫号。
虽然他不喜欢迪卢克,但是不得不承认迪卢克很有能力,在提瓦特时他是富甲一方的酒庄老板,在这里他也是排号爆满的热手医生。
在过往的护士嘴里,空能听见她们对迪卢克的肖想,也是,人帅有钱有才华的高质量男性可遇不可得。
手里的杂志翻了又翻,他抬起头想要看看前面还有几个人,恰恰与路过的戴因斯雷布对视,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没有显露惊讶,视线交汇的一瞬他将手里的豆浆递出去。
“谢谢。”空没有拒绝,接过来,触手的刹那温热透过杯壁传递到指腹。
戴因斯雷布似乎没有工作,他坐在空的身边,同样端着一杯温热的豆浆,盯着吸管,半晌才松出口气:“身体如何。”
“一如既往。”空咬着吸管,声音从齿缝里脱出,“怎么了?”
原本戴因斯雷布有许多想要询问的话,却都因为空的这句“怎么了”尽数堵住,他张着嘴,觉得嘴皮一瞬间有些干,好一会才说道:“没事。”
空移目斜睨着戴因斯雷布,他潇洒极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来检查和被关心的人都不是他一样。
等下一位病人出来后戴因斯雷布才一同起身准备离去,他没有与迪卢克交谈的想法,即便来到了这里他也不太喜欢曾经的酒庄主人,说到底他们始终是站在对里面的人。
戴因斯雷布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告别后空没有动作,他目视着男人挺直的后背,许久才扭过头,推门进入诊室。
诊室内迪卢克整理完上一位的病例单,他抬眸看了眼空,控制好眸底翻过的情感,动作麻利地拿出笔进行例行询问。
空的身体情况转好,虽然称不上痊愈,也在经历过他们接踵而至时带来的下坡负面之后逐渐好转。迪卢克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目光垂下,打量着手中写下的东西。
“你去做几个检查。”迪卢克道,手指在键盘上敲动,打印机应声打出几页检查单,“你现在情况有所好转,根据新的检查结果调整用药。”
从迪卢克手里接过检查单后空低语道谢,随后拿着它大步走了出去,等房门关上后迪卢克没有新的病人,他后倾靠着椅子,抬起手用手臂盖着眼睛。
空有所好转也并不代表可以掉以轻心,张医生临走前就曾说空的身体就如同过山车,始终在波动,好了没多久就开始恶化,差到一定阶段又开始转好,反反复复如此,最差的时候除去初来医院的那段时间外就是前些日子,迪卢克算了算,大概就是他们陆续与空见面的那段时间。
今天还有一更,把这两周欠的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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