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神城医药的秘密

天命运输舰eos号，舰桥。

丽塔静静审视琪亚娜给她的证据。药剂注射器，是她熟悉的天命统一制式。数据磁卡，印有神城医药的标识，显然是用于打开某些门关的钥匙。

琪亚娜临走的话语，在她心中留下一丝困惑，随着时间推移，这一丝困惑愈演愈烈，演变为好奇。

屏幕一亮，是一位蓝发女孩。

“丽塔小姐，我检查了注射器的序号，的确是天命提供给神城医药疫苗的一支。但其中装填的注射液被替换了，确切来说是改造。以天命提供的疫苗为基底，被改造成了某种可以显著提升人体崩坏能抗性的活化剂。可是从药效上看，它似乎对人体并无危害。”

丽塔沉思。

“神城医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唔……丽塔小姐，”蓝发少女对打断丽塔思考有些不好意思，“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在今天的行动中，我在那些死士身上看见了发光的纹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印记毫无疑问就是圣痕！”

“圣痕？”丽塔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亚尔维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被这么一问，亚尔维特有点慌，“我……我我绝对不会看走眼的！虽然很多朋友都说我冒失，但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弄错的！”

“如果你说的没错，那么发生在天穹市的事情，比我们想象中更棘手。”丽塔若有所思，表情严肃，“圣痕是天命女武神才能配备的技术。它出现在普通死士身上，只意味着两种可能——有人把女武神制成了死士，或者有人在对普通人进行圣痕植入实验。无论哪一种可能……”

丽塔沉默片刻。

“今晚恐怕不能好好休息了，我必须去验证下自己的猜想。”

“哎？丽塔小姐是要进入神城医药的工业区吗？这可是违法条例的行动。”

“有时候为了完成目标，我们总是得违反一些规则。”丽塔微微一笑，恢复了优雅女仆的形象，“何况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已经不是k423了。”

与此同时，远方某处。不为人知暗处，进行不为人知的对话。

“天命的人不请自来了，我们还是被怀疑上了。”

“真令人失望啊，不过你不本就打算干掉她们吗？”

“没必要的话，我不想提早交手。不过我已经为眼瞎的情况准备了后手，既然丽塔想要答案，那就干脆把答案大大方方的展示在她面前。人专注于答案的时候，就是她浑身破绽的时候。”

“动手时记得用上我为你准备的礼物，我很期待它的效果。可以的话给我留个活口研究。”

“我一旦动手，实验就要立刻进入倒计时，必须赶在天命大部队赶到之前，得到我们想要的数据。”

“放心吧，任务结束后，你会拥有全新的身份，从此远走高飞，天命不会找到你的。”

“那这座城市里的人……”

“不要对没有价值的事滥施同情，况且你的同情心应该给予人类本身。”

“那么，开始行动吧。”

夜色下，丽塔如影子般落在工业研究区主栋楼道，悄无声息。

凭借手上的ID卡，大部分门关几乎毫无阻碍。她决定先去找这里的资料库，这样很多疑惑就迎刃而解。

“请随时保持联系丽塔小姐，我会好好扮演一个可靠的工具人为你提供援助的。”亚尔维特在耳麦嘱咐。

“好，那么，让我们看看神城医药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随着调查深入，信息浮出水面。

这是提供道义援助的公司。

为崩坏感染者提供免费药物和临床治疗。

疫苗库存为零，包括今天运送的三万支。

可是这一切细思皆不正常。

免费，免费，看似财力雄厚的慈善家，实则免费的东西往往昂贵。如无底洞的疫苗消耗，是更大的疑点。

时间缓缓流逝，看似杂乱的信息，皆指向一个可怕的答案。只是她还缺少一个关键线索，将这一切整合起来。她有一种直觉，这里一定还隐藏着更加见不得光的东西。

“如果秘密真藏在这地底下，那你岂不是置身危险中？丽塔小姐，要不暂时撤退，我们仔细计划一下再行动？”

话音未落，丽塔的目镜上亮起一个信号源，像小小的气泡一样浮在她面前。这套出自天命的装甲，是为狩猎一切被崩坏能感染的生物所设计的。现在就像猎犬嗅到了血肉的气息，影铁捕捉到了微弱的死士信号。

“抓住情报的时机转瞬即逝，亚尔维特，你会等到猎物飞走了再开枪吗？”

有些地方人类的视觉无法看见，但丽塔忠实的猎犬可以，她向身后待命已久的机械猎犬发出一道指令，猎犬一跃而起开始探查。

“干的漂亮，找到地下的入口了。看来我要找的秘密不远了。乖狗狗，现在替我打开通道。”

一声嗡鸣，电梯大门打开，黑暗中，未知发出邀请。

巨大的电梯平台终于落到了底部，眼前是一座规模惊人的大厅，但更另丽塔震惊的，是其中的景象。实验舱鳞次栉比地排开。悬浮在其中的实验体，对丽塔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

死士，这些与丽塔交手无数次的行尸走肉的身上，细密的发光纹路交织在一起，绘出一个个发光的印记。丽塔咬紧牙关，盯着容器中一张张脸，没有她熟悉的人，她松了口气。但随即取而代之的，是随血液涌上强烈的愤怒。

这些实验体大小年龄各不相同，有的体内植入了崩坏兽组织，体表覆盖白色硅基外壳，有的身体某些部位被摘走，替换成电子义体。这里像是一座奇形怪状的人类博物馆，向闯入者展示人类的身体能改造到何种地步。

她意识到自己已抵达秘密的根源。

猎犬跺着小步，攀上主控电脑，接入终端。一瞬间，无数文档冲刷过丽塔的目镜，在有雪花般飞舞的文档中，她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圣痕，人类血脉中最宝贵的遗产。其并非自然进化，而是前文明生物技术的奇迹。其原理和运作方式，至今仍是未解之谜。在前文明消散前，他们在少数胚胎中接种了复杂的崩坏抗体基因组。这些基因组会带人体表构筑复杂的图案，那就是圣痕。携带圣痕的人类，具有更强的崩坏抵抗性和操控性，从而表现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但遗憾的是，随着人类的世系遗传，基因不断变异和交换，原本完整的圣痕基因最终离散，拼图一旦被打乱，图案的意义也不复存在。因此，尽管每个现代人都有圣痕基因，但天然表达者屈指可数。”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如何通过人工干预的手段，激重组并激活人类基因中潜藏的圣痕，使其完整表达。这一过程异常艰难，无法承受的人将会死去，甚至成为行尸走肉。但活下来的人，将拥有在崩坏中活下去的能力。代价十分高昂，但代价也十分值得。目前激活进度仍然缓慢，与预期相差甚远。我们计划得有个人口稠密的城市进行实验……”

“对整个城市的人口实验？”饶是丽塔也觉得心头巨震，“他们一定是疯了！”

实验室的尽头，巨大的屏幕忽然亮起，屏幕上的人如是说道：“有时候我也这样觉得。”

话音刚落，在丽塔震惊的目光里，目镜闪起鲜红的“不明信号”四个字，与此同时容器中一直安静的死士忽然动起来，他们打破束缚他们的容器，将少女包围在中央。

“我被包围了！不灭之刃迅速与我汇合！”丽塔抽出战镰摆出迎战的姿势，同时召集队友。

这些死士，当然无法奈何精英女武神部队——不灭之刃的副官，屏幕上的人不慌不忙。

“不愧是天命，未经允许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他人别人的领地，窥看别人的秘密。丽塔小姐，既然想看，不妨多看几眼，这样我也好腾出时间来招待你们。不过人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不是吗？就用你和你属下的性命交换这里看到的一切……不过分吧？”

“你真的明白自己挑上了怎样的对手吗？”丽塔语气一如既往优雅，但其中自信不言而喻。“如果世界蛇以为凭这些东西就能消灭天命的女武神，那我只能深表同情。”

“我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看看号称精英的不灭之刃，在绝境是否能一如既往的发挥实力。”脚边，一枚铁罐漏出浑浊的气体。丽塔反应迅速，几乎同时就戴上面罩。

“死士也好，下毒也罢，只会显得你更加可怜。”丽塔眉毛微竖，声音带着不动声色的嘲弄，她旋转手中巨镰，信手将扑面的死士一刀两断。

“我可不那么认为。”屏幕上的人影没有阴谋挫败的沮丧，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忽然丽塔意识到，合围自己的崩坏兽和死士不断退却，这些怪物仿佛被抽干了力量，不断萎缩。

“这里装的，可是HSN—B46血清。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丽塔闻言瞳孔一缩，一股不妙在心头升起。

随着一声号令，几台机甲重重落地，扑向丽塔。

“为你介绍一下，特化女武神猎杀兵器，代号死亡编织者。”

丽塔很快就陷入虚弱，力不从心。

“不灭之刃，还真是顽强。为了公平起见，我会给她们每个人准备一份。”

在对方玩味的笑容里，目镜中就有好几个信号中断。

她们的结局不言而喻。

丽塔看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着战友倒下，还能笑得出来？真是冷血的家伙。”

“我只是在想，当你落到天命手里时，我该用什么手段处置你。”丽塔冷笑。

“我不喜欢不能兑现诺言的人。”

“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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