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陈年往事（2）内向华和她的搞笑男同桌

有些吵闹，睡觉的，大笑的，聊天的……一切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包括发呆的华。

华忽然回过神，她同桌的男生畏手畏脚，总是欲言又止，当看见对方作业本上鲜红的大叉，她仿佛明白，那仿佛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

“又不会了吗？”

“诶嘿嘿，不愧是华子哥，就是懂我。”

男生嘿嘿傻笑，“已经问过你五次了，有点不好意思……唉，我爱学习，但学习好像不爱我。”

华的表情不可察觉的，难得的有些无语。

记忆中，他好像大多数时候上课都在太虚神游，除此之外就是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对学习热爱这一说法纯属扯淡。

那是羁绊的开始。

风日总是倦怠而焦躁，就像窗外聒噪不停的知了——尽管不是盛夏，但一个月前就已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多数人都是脑袋一撑，两眼一翻，头昏而面呆，像尊会冒汗的雕像。偏偏开学都是随便乱坐，这不就到了要换座位。老师倒桌子一拍政策一下，留下一句换完自习便悠哉悠哉回办公室，学生们一个个生无可恋，怨声载道，然后就像被强制开机的老式机器，效率不高噪音不小，刺耳声音此起彼伏。

她只记得那天有点脑袋发昏，不小心碰到了同桌的水杯。水浸湿纸张，模糊字迹，本就腼腆的她笔本子的主人还更乱，七手八脚的和对方一起把纸铺上。

“对不起！实在抱歉！”她低头攥紧衣角，不安地道歉，只让人觉得慌张而委屈。对方却是摆摆手，“问题不大，不过是些小说构想的草稿。”

那时候华才知道，他上课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就是他的奇思妙想。

男生并未多在意，但华心头过意不去，晚自习偶然瞥见他抓耳挠腮，就主动去给他讲题。

然后他结识了在异地的第一个朋友。

“我叫杨启。”

他好像除了学习，他都很擅长，有时很幼稚，大多数时候神经大条，在大笑时也能给别人带来欢乐，但从不会打扰别人；爱取外号，但从不带恶意；爱开玩笑，但从不过分。

实诚而有趣，人缘应该挺不错吧？至少华是这样认为的——至少在他身边可以放下心中的迷茫恐慌，感到真实的快乐，一个月，华已经清楚，对方的一切话语和笑意都不是带着恶意与嘲笑的，她能感受到。

“wuwei！”像是猩猩叫了一声，紧接着一声脆响，近在咫尺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杨启的一个响指，把她从幻想抽回。“想男朋友？有我帅没？”

“诶！不是！不是！”她四下张望，幸好无人注意，严肃不苟的低声道：“杨同学……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讲了……”

“咳咳，他一定是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肯定比我帅……我错了。”看见华依旧盯着他，杨启知道马屁拍到马腿上，赶紧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道歉。

她轻叹，拿起笔在草稿本上边写边讲。

“哇靠！还能这样解！”几分钟后，杨启一副醍醐灌顶，大彻大悟的样子，“谢了，华子哥。”

恰巧此时课代表抱着一摞试卷进来，一一发下来。华并没有多看“140”那个数字，而是寻找那显眼而几乎绝迹的修正符号。

旁边的人躁动地小声欢呼，像窗外的风，那一刻不停，“华子，你太棒啦！”华闻言转头，看见对方手指的地方。

“考前一天晚上我不是问了你吗？你顺带就给我把所有题型总结了一下，这就考到了。我去！我终于上一百了！华子哥，牛B，太牛B了！”

他眉飞色舞，若非这是上课时间，他恐怕已经手舞足蹈，大有挥斥方遒之势。华难得笑起来——那种不加掩饰的开心。

“这种题虽然变化多，但中心是死的，并不难。”

“嗯嗯，华子今晚你的晚饭我请了。”

“诶？不用了！我有钱的。”

“上次考试我数学就没及格，老杨就把我训了一顿，按照他说的，这次再不及格，我这周就要每天下午去他办公室打扫了！”说到这里，杨启殷殷切切，泪眼婆娑，“华子诶，你是俺的救命恩人啊！”

最后一句已经变音了，带有一种乡下来的糙汉子感觉，华听着总觉得想笑。

“实在不行下次体育课你请我喝可乐不就行了？”

对方盛情难却，华答应了，璇玑扶了下眼镜，诚恳的劝道：“杨同学，你应该少喝碳酸饮料。尤其是你喜欢打篮球，这样会加大骨折的风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杨启做出曹老板同款姿势，漫不经心，“我长那么大还没骨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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