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冰雪中诞生,高唱着严寒赋予我们的歌谣。]
[哦,我的孩子,看看璀璨星空下的你我。]
[哦,我的孩子,听听我炙热的心跳。]
[你知道的 ,我亲爱的。我深爱着你,在这虚假的世界。]
[你是我风雪中唯一的依靠。]
[我亲爱的,请别离开我。]
[我亲爱的,请别逃避我。]
[让我再看看你的眼睛,让我再听听你的心跳。]
[主啊,让我离开这残忍的世界。]
[主啊,让我抱着我亲爱的ta死去。]
[我们为您高歌,为此天此世高歌,在严寒中,在风雪中,我们的忠诚如烈火永不覆灭。]
凛冬将至,天气愈发寒冷。
清晨时分落了场雪,压得脆竹低垂,将腊梅方方开出的花儿盖住,只留得阵阵花香萦绕在身边。
璃月城郊,白雪飘飘。摩拉克斯缓步走在雪中,耳边不时传来厚雪自枝叶中掉落的轻响,伴随着身旁蹦跳着的女孩的歌谣,别有一番韵味。
摩拉克斯一面在心底想着半月前魈同他讲的梦,思绪复杂。
一面他又将身侧女孩的歌声听了去,暗觉奇怪。
这明显不是璃月传统歌谣。
但他并未将这疑惑问出口,只是安静地跟在女孩身后,看着她一蹦一跳走在前的欢快模样,摩拉克斯不由地皱起眉头。
其实此次他来城郊,是为了处理珉林附近的村落频繁发生村民集体的噩梦事件,却又意外在来的路上碰见当事村的一名外出采药的少女。
与其同行,又突地听见不属于本地的奇怪歌谣。
噩梦,歌谣,还有那句令人发憷的:“抓到你了。”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逃之夭夭的某个魔神。
好烦,尽给人添堵。
念至此,摩拉克斯恼火地揉了揉眉心。身旁响起女孩软糯的声音:“大哥哥,到了。”
“嗯,谢谢你。”摩拉克斯点点头,笑着摸摸女孩的头。
“不客气,那我走啦!”女孩也冲他笑笑,随后一蹦一跳地进了村子。
摩拉克斯目送着女孩娇小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面上的笑意才悄然淡去。
他后退一步,打量起这个不大的村落,眉头越皱越紧,神色少见地染上一抹怒气。
虽说被刻意隐藏过了,但如果用神力去细细感测,也依旧可以感受到细微的魔神气息。
那气息滞留于每个人身上,幻化成一根根细细的银线,如同提线,自上将人控制住,制成一村的傀儡。
真是大胆。
摩拉克斯摘下兜帽,将严裹于衣装下的面貌露出。
风雪潇潇,肆无忌惮地剐蹭着脸颊。摩拉克斯全然不在乎,向前几步进入村子。
几乎是瞬时间,全村人的目光集中于他身上。
果然如此吗?
摩拉克斯撇眸环视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其中不只有村民,还有先前派来调查的千岩军,旅行者,更甚至是吟游诗人。
但无一例外的,他们个个都猩红着眼睛,神情木讷,对着他咬牙切齿,失神宛如空壳,凶狠胜过野兽。
只要执政者用神力感测到那些气息,同时便也会被发现。那采药女孩多半就是个鱼饵,用来钓出路过的人们。一方面想钓到神明,一方面想汇集人力,重建军队。
而那些意识到家人失踪的可怜家属,多半也在自行寻找时落入了圈套。
梦,你还真是不嫌累。
摩拉克斯右手一挥,一把长枪赫然出现在手中。
他抬头看了一眼随着人群缩小几乎要将天笼罩的银线,咂舌一声。
直接与受傀儡者意识相连,不能切。
为保安全,还是先封锁起来吧。
想着,摩拉克斯抬抬手腕,将枪横甩插入地面。瞬间,一股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辉向外扩散,扫过围着他的人们,扫至村落外围停住,一端埋入雪地,一端迅速向上汇聚,结成一圈淡淡的屏障。
触碰过光辉的人们身体仿佛脱离了控制,纷纷失力栽倒在雪地里。
吊着他们的银线随着人们的动作颤了颤,随后绷直,不再动弹。
不跑吗。
摩拉克斯盯着那根根绷得笔直的细线,心底疑惑。
不过犹豫半秒,他还是顺着线找了过去。
有埋伏也好,有诡计也罢,断臂残喘者自掀不起风浪。
该说是残忍吗,璃月的冬日。
不,应是这战事残忍罢。
摩拉克斯在雪中赶路,周身景色化为星星点点点色彩快速向后退去。期间,不时有还没被风雪埋没的战火的痕迹。
大概是这样一番景色吧,一面又一面各式残破的军旗,断枪残刀插在雪地中,周围有可能燃烧着炙热的火。有人将战友的尸体焚烧,为其虔诚祷告。有人踏于他人尸骨之上,为自己获胜的荣耀而欢呼。
相比于此,璃月是一片乐土。
流离失所的人们在战争中挣扎着,相聚于此,互相慰籍着,艰难的屹立起自己的城邦。
苦难与悲哀被拒之门外,璃月的子民是常乐而幸福的。
正因为战争,所以痛苦漫行人间。正因为幸福难得,才更要好好守护。
风雪刮过耳边,张牙舞爪地呼啸着,似是要将人撕烂。
摩拉克斯是在距离村落几里外的一处山洞中寻得梦的。
岩洞的入口不大,只有少许阳光夹着风雪吹进来,照亮一小片黑暗。
相比之前,梦苍老了许多。
她微眯着眼,靠着发黑的石壁坐着,身子重心全落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整个人看起来无骨似的扭曲。
她一头白发胡乱散落在地,被冷风一吹如枯草般粗糙。长发盖下,看不清女子的神色,只能看见缕缕发丝下一只死死盯着来人的眼睛。
“摩拉克斯….”
梦扶着墙壁缓缓站起,一身有些破败的大衣随着动作摇摇晃晃,露出满是疤痕的皮肤。她左袖干瘪着,那是二人初见时摩拉克斯赠予她的礼物。
女人的目光紧盯着他,干裂发紫的嘴唇扯了扯,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好久不见。”
突然地,一大股寒风猛地自身后吹来,将宽大的衣袖向前吹去,在视野中飘飘荡荡。
“你如此大费周章引我过来,就为问声好?”摩拉克斯看着面前身形有些不稳的魔神,心觉好笑,“高傲如你,竟也会落得如此狼狈。”
闻言,梦也不恼,只是倦倦地将被风雪吹乱的头发挽至耳后,方才一直被遮住的左眼的位置露出来。那处皮肤裹着一圈又一圈厚重的绷带,看不见眼睛,只能看见因时间长远而逐渐发黄的断断绷带。
迎着摩拉克斯稍稍变化的目光,梦苦笑一声,沙哑着嗓子再次开口:“做个交易。”
“没兴趣。”话音未落,摩拉克斯冰冷的声音便率先回荡在岩洞中。
“我有在询问你的意见吗?”梦上前一步,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些许,只听她语调轻飘,带着笑意,“还是你觉得,这两年我流浪世间,沾染我气息的村落仅仅一座?”
“.....”
这就是他不喜欢跟魔神谈判的原因。
这群臭虫总有数不清的筹码和理由。
不知真假,却也不敢肆意下定论。
“说。”摩拉克斯抱起胳膊,神色不悦,“掂量清楚你自己所要交换的重量,你方才所说之事还不能确保我不对你动手。”
“啊呀,”梦身体微微前倾,掩着嘴发出一声惊叹,一副夸张的吃惊样,“原来我们的璃月子民,在摩拉克斯先生眼中这么一文不值啊?”
滚。
若不是那些东西多半只能靠控制者自行切断,暂时不能直接杀,摩拉克斯真的很想一枪把这死东西给钉地里。
“注意你的言辞,梦。”
“真是严肃啊你,想好好谈都不行吗?”
“.....”
“知道了,我们先换个地方,这里好压抑。”
正午,璃月港内风雪渐弱。
只听寒风阵阵,刀枪相碰的脆响自院落中传来。
魈单手握枪,有些吃力地接下若陀迎面劈下的一剑。
伴着手腕被振开的酥麻,太阳穴传来不自然的阵痛。
来找我。
来找我。
来找我。
不知是谁人的低语传入耳中,聒噪至极。
这几声低语来得恰到好处,惹得人分了神,只感手中一轻,枪缨便直接被长剑挑得飞起,在空中旋转几圈后,直直插入雪地。
还没等魈从错愕中回过神,若陀手握的木质剑剑刃就已贴上脖颈。冰冷而粗糙的木片磨蹭在皮肤上,有些疼,若陀的声音传入耳中,与那声声低吼混在一起:“小子,你注意力不集中啊。”
若陀收了剑,看看神情还有些呆滞的少年,略带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是在为摩拉克斯单独留你下来而生气?”
“不至于吧,又不是留你一辈子。”
“振作一点啊,少年。”
好吵。
魈感觉自己头要炸了。
“不,我只是有点难受,抱歉....”魈揉了揉眉心,缓缓解释,他声音不大,在他自己听来几乎完全被他人的嘶吼声给盖了过去。
“哪里难受?”本来在一旁观战的归终闻言,连忙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扶助少年,关切一句又一句。
“是之前的伤口裂开了吗?”
“身上疼吗?”
“还是太累了?”
明明都是真情实意的关心,传入耳中却似把把银针,扎得人耳膜生疼。
挣扎了良久,魈才缓缓抬起一只手冲着归终摆摆,同时声音有气无力道:“请,不要说话了。”
头真的要炸了。
归终倒是听话,见此当真不再言语。
只是握住少年方才抬起的手打量半晌,眉头皱紧。
只见对方手腕上不知何时连了根如游丝般脆弱气息化成的线,正断断续续地向着城外山野中延伸而去。
%0D%0A
" >:
肝硬化
仙无味(岩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